徐玉郎自小跟着父亲哪儿都去,对于听戏很是有些兴趣。她专心致志地坐在那里,听得很是认真。而季凤青,听着《十八相送》,内心有些波澜。
“要是你梁兄亲未定,小弟替你来做大媒。”戏台上,祝英台这句话一出口,季凤青就忍不住看向徐玉郎。日后,她会不会给替自己“妹妹”做媒呢?
徐玉郎却没想这么多,她对男女之事尚未开窍,只觉得戏文有趣而已。
季凤青在那边心潮澎湃,徐玉郎在这边波澜不惊。两相辉映,倒是也有趣得紧。 安顺亲王回到王府, 挥退众人,叫来自己的心腹卫忠。
“你确定当年给太子妃接生的稳婆说得是实话?”安顺亲王问道。
卫忠先是一愣, 之后点点头。
“确定。当年无论怎么拷问, 那稳婆都说是个女婴。”卫忠说完犹豫了一下,“王爷可是发现什么不妥?”
“我今日在许家见到了之前跟你提过的大理寺少卿徐玉郎。我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长相,跟孝慧太子简直一模一样。”闻人瑜说道,“而且他也是在苏州出生的。”
卫忠一愣, 说:“王爷,虽然是凑巧,可是小的确定那孩子是个女娃娃。”
原来,当年闻人瑾接到太子妃诞下的女婴死去的消息,百般思虑之后总觉得有问题, 派人在景福殿守着。终于让他发现太子妃把婴儿偷偷运出宫这件事情。
太子妃的人分了三路,闻人瑾就派手下的人分了三路去追。只可惜这事行事隐蔽,他不好派太多人过去。每一条路线, 才去了两个人。
终于,追踪白妈妈的那两个人在苏州城内找到了她的踪影。
“可是二哥哥的人最后只在河边找到一只鞋子。”闻人瑜说道,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太子妃身边的人, 个顶个的都是人精,怎么会看护不好一个孩子。那孩子, 八成是被人捡了去, 或者白氏摆脱了追查,又抱了回去。只可惜,当时情况紧急, 二哥哥没有办法再追查下去了。”
卫忠听了闻人瑜的话,心道这位也太多疑了。
“王爷放心,太子妃当日诞下的确实是个女婴。况且,徐玉郎的身世咱们也查了,您也亲自问了。这位,估计就是长得像而已。”
闻人瑜又思索了一会儿,说:“虽然孝慧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但是他出事前还真随父皇去过苏州,兴许一世情动,留下个种也说不定。再去查查。”
“是。”卫忠恭敬地应了。
卫忠走了以后,闻人瑜伸手敲敲书案,忽然灵光一闪。不是孝慧太子的孩子又如何,既然长了这样一张脸,就不能白长,实惠不是白拿的。他不信若是坊间有传闻孝慧太子的儿子还在人间,他闻人琰会不慌!
许家范家都看好那小子,看到时候闻人琰该怎么办,闻人瑾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六说是跟太子兄弟情深,等真有人威胁他的位置,他不信那位还能在龙椅上安坐。
安顺亲王想了想,提笔写了封信。他让卫忠拿着信,送到了自己乡下的庄子。
汴梁城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木呆呆地站在一个院子里。她的手上、脸上都是伤疤。
“走吧!”一个庄头打扮的人,像轰狗一样轰她,“进了城,别忘了你该做的事情。”
那老妇木然地拿着自己的包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她脚程慢,快到汴梁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老妇寻思城门已经关了,就在一家驿馆住下来。她进屋之后,摸索着把蜡烛点上,又扒着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在下面站着。
老妇想了想,让伙计端了饭食进来,吃过之后又要热水洗干净手脸,估摸着时辰,吹熄蜡烛就睡了。
一会儿,老妇屋里传来了鼾声,门外立着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转身回了隔壁房间。
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驿站都静悄悄的。老妇人在黑暗中睁开眼,摸索着穿上衣服。她走到门口仔细听听外面的声音,悄悄地把门拉开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