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而怜悯的语气,仿佛在嘲笑她的愚昧无知。
她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比起亚瑟,她更愿意相信和她合作的那些人。即使他们未必心怀好意。
气氛沉默的近乎凝固。最后是亚瑟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间尴尬的局面。
“先生……苏格兰场来人了。”下属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参杂着各人的惊呼和说话声,一片嘈杂。
亚瑟皱眉,“来了就来了,你们安抚好宾客就行。”
他对下属的大惊小怪很不满。
“不是……先生,他们……他们有特批的搜查令!”
外放的话音让塔罗伊缓缓勾起唇角,这道搜查令一下来,即使亚瑟再一手遮天,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亚瑟转过视线,塔罗伊唇角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他眸色暗了暗,果断回复:“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亚瑟慢慢朝塔罗伊走过去,脚步声落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如羽毛飘落无声。
他眼中危险意味太浓,塔罗伊忍不住后退,直到身子抵到墙根,退无可退。
亚瑟离她近在咫尺,清浅的呼吸声传达给彼此,清晰可闻。
塔罗伊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这么多年养成的畏惧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除的。
有什么东西缠上她的脖子,一片冰凉,犹如一条暗处蛰伏多时的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她想发出一声尖叫,却无力地不能出声。甚至连呼吸也变得格外困难。塔罗伊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掐着她脖子却仍笑意温柔的男人。
——他是真想杀了她。
濒临死亡的绝望不断侵蚀着她的感官。
亚瑟似乎终于欣赏够了她恐惧绝望的表情,慢慢松开了掐在她雪白脖颈上的手。
那双手修长美丽,过分分明的淡青血管衬出三分病态的苍白,孱弱无力。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一双手沾过多少污秽。
他眉眼含笑,声音轻柔如浮羽,“不是说都死过一次了吗?怎么还这么害怕?”
塔罗伊捂着脖子咳了好几声才把呼吸平缓过来,她恨恨地瞪着亚瑟:“死过一次的人才会更害怕死亡啊。”
“呵。”他唇畔微勾起的弧度里嘲讽与轻蔑鲜明到塔罗伊完全无法忽略。
简直是个疯子。她不太情愿地评价。
“你说得对,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
他离开前,塔罗伊听到那个她从来没有理解过的青年这样说。
似自嘲似讽刺。
不过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听见门外落锁的声音。
再忍忍,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笼子了。
***
夏洛克飞速下到五楼,克莉丝塔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她还在想今天这事儿的经过。
夏洛克的态度……这让她怀疑这位侦探在其中扮演了某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可她又想不明白夏洛克究竟干了什么。
不过……克莉丝塔一脚踩在五楼光洁的地板上,现在伯德家的警报系统该响个不停了。
但他们也没法分出精力来找闯入者,毕竟突然来访的苏格兰场已经够他们头疼了。
所以……“我们之前为什么要去六楼?”她有点儿不满地问。
……
克莉丝塔成功收获了关爱智障的目光一枚。
她不满地轻哼两声,慢悠悠踩过地砖。
苏格兰场会在今天这个时候来估计夏洛克也没料到,不过她肯定他走到五楼时就有要去六楼一探究竟的想法了,之前在楼梯处磨磨唧唧的一堆推测,都是他故意的。
说好心思单纯的侦探呢?骗子!
夏洛克随手拆开一道门的锁,克莉丝塔顺手打开墙上面的壁灯开关,监控的红色灯光隐没在灯光中,只见正对着门处的沙发上抱膝蜷缩着一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