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娅抬头间,脸上已经糊满了泪水,一抽一泣尽是我见犹怜的姿态。
奈何谢逸潜是个眼瞎的,看着身边的美人也丁点不见心软,反而还有闲心去叫玄影你起身:“你起来吧。”
直到玄影应声站起来退到一侧,谢逸潜这才搭理季温娅:“本王心硬,不懂开恩。”
“王妃有时间在本王这里哭哭啼啼,不如去好好学学女德女戒吧,你带来的这些丫鬟婆子,也该找人好好管管,别主人指哪儿咬哪儿,吃相难看的很。”
谢逸潜的每一句话都不留情面,早在寸息前他就决定了,便是又要将玄影远远的送走。
到时候看左相还想拿“私养影卫”来拿捏他……可以啊,先把影卫找出来再说吧。
谢逸潜说的季温娅只剩下哭啼,甚至因为喘息的加速而引起胸口一阵憋闷,煞白的小脸上出现几片红晕:“夫君饶了妾身……”
谢逸潜却是嫌弃她吵人,听了一会,又觉得多少给玄影找回点场子,于是也不想看季温娅在眼前讨嫌了。
“来人呀,王妃身子不好又难受了,送王妃回房间歇着,往后没什么大事,也就不用出来了。”
一句话定下了季温娅过门第二日就被软禁的结局,季温娅听完没想开,猛地一个憋气,“呼哧呼哧”得喘了半天,竟是一下子昏了过去。
偏偏她昏过去还方便了赶来的侍卫的行动,很快就架着她离开了,包括跟随王妃来的那些丫鬟婆子,也是尽数被打走。
时间不过片刻,小小的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宽敞,也只余谢逸潜和玄影两人独处。
说是帝王无情的,王侯也差不了多少。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谢逸潜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是哪里都好。
可要是对一个人厌了,则是说句话都能朝着对方心窝子刺。
就像如今,他早就忘了当初如何厌恶玄影爬上他床时的样子,转身看着玄影的目光里多是柔和。
谢逸潜柔声说道:“王妃过来,是本王的疏忽了,给你造成的伤害,也是本王有错,给你赔个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属下不敢。”玄影照本宣科,动作回应一丝不苟,实在让人找不出半点错处。
至于那什么……要不您也找人当众扒啦一下衣服,过后主人赔罪您别在意?
玄影身上还是一片冰凉,心中冷笑却不显半分。
谢逸潜本来还是想继续说什么的,谁想玄影接下去竟是主动说道:“属下斗胆,今王妃重病,想来正需王爷相伴,请主上移步,看顾王妃左右——”
“你说什么?”玄影话音刚落,谢逸潜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他气呼呼地望着玄影好久,偏偏始终不见玄影改变说法,谢逸潜到底还是被气笑了。
合着他这是热脸贴个冷屁股?
谢逸潜面色难堪得紧,迟疑半天实在受不了当下的情景,恨恨地一甩衣袖,扔下一句“不知好歹”,随后转身离去。
房门被大力甩上,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夜,仁寿殿。
老太后年纪大了,夜里觉少,睡得也晚些。
但睡得晚可不表示晚了还要累心,唯独今日,她却是拉着自己的心腹大宫女一直絮絮叨叨没完。
“……哎呀怎么就闹成这么个样子,传出去又要有人说逸儿了,说不准又要惹皇帝责罚。”
从听完阮秋将打听来的事一一说清楚,老太后的叹息声就没停过。
不管阮秋如何宽慰她,老太后还是后悔的很:“当初就不该放任逸儿随心娶了季家小女,那孩子哪里是个好想与的呀!”
“就是哀家宫宴上她都能无视哀家的训诫,去了没主母的瑞王府上,可不是更放肆。”
“你也看见了,这才一天、才过门一天就搅和的逸儿府上不得安生,养两个娈童又怎么了?还不能养了怎么的……”
不管白日里谢逸潜府上实际闹成什么样,但他好歹还能控制好府上的声评,传出去的许多消息,也大多在谢逸潜的控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