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嗤了一声:“还心灵导师……快走吧。”
把宋葭絮赶走,祁宴自己靠在边缘想了一下,发现还是没有头绪,只好拉下泳镜,又去游了一个来回。
他冲完澡从会所走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祁宴跨上自行车,脚踩上踏板准备出发,突然“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连带他的脚也失了支撑。
“嗯?”
他双脚撑在地上,低头看去。
──右边的自行车踏板脱落了。
“卧槽,不是吧。”
祁宴把车架好,自己蹲在地上看个仔细。
怎么好好的踏板就掉了?
他试着徒手组装,奈何拧了拧,压根拧不上去。
祁宴皱眉,对着另一边完好的踏板陷入沉思。
他寻思着只靠一边踏板,他能不能顺利到家?
正脑海演练着骑回家的情形,觉得怎么骑都摆脱不离一个“呆”字,祁宴嘴角抽抽,想着干脆推着走回家算了。
一辆自行车从他身边经过,祁宴专注思考,压根没有理会。
可过了没多久,那辆自行车又骑了回来,这次还干脆就停在了他旁边,祁宴反射性地仰头看去。
那人背着光,身后是染着夕色的天空。
少年身上的校服已经换下,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运动服。
那件衣服他也有一件,此刻就穿在他自己身上,对于对方也有同样的,祁宴并不意外。
因为这衣服还是他们俩一块去买的。
逛了整间店,最后两人看上眼的只有一件,还都是同款衣服。
“那一起穿出去的话,不就像情侣装了吗?”当时的祁宴特别纠结。
对方挑眉笑了笑,示意他低头看看彼此身上穿着的校服。
“小学开始咱们都同间学校,敢情穿的校服也都是情侣装?”
祁宴恍然大悟,觉得这么讲好像也挺有道理,便毫无芥蒂地跟人买了同样的衣服。
他还以为对方跟自己闹掰了以后,会连一起买的衣服也不愿穿上呢。
“霍则?你来干嘛?”
这是今天第二次,他唤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来这里干嘛?”祁宴会这么问的原因有二。
一来是霍则升上高中后,他就从没见过他下过泳池,更别提还到游泳会所来。
对亲儿子不再接触游泳这事,霍教练也是闭口不言,只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二来是霍教练带队出国比赛,现在也不在会馆,那霍则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祁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霍则一脸复杂,看了看他手上的踏板,似乎是考虑了好半晌,才终于停好自己的车,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还没说话,祁宴很自然地把掉下来的踏板放上去,还退到一旁,让霍则方便查看状况。
霍则瞥了眼祁宴的自行车,除了把手上挂了个黑色的泳具袋以外,再无其他。
“……不是让你在车上随时备好一个便携的修理工具吗?”
祁宴想也没想,答得特别顺口:“这不是每次都有你带着嘛?”
话一讲完,两个人都愣了愣,空气再度陷入沉默。
他俩以前去哪儿都是一起,祁宴这人也不知道是脚劲特别大还是旁的什么,自行车总是容易出问题。
偏偏他自己还不会修理,每回都是霍则替他处理好一切。
久而久之,霍则的车上就会挂着便携的修理工具,祁宴也依赖他依赖惯了,都放手让他打理。
换做过去,他们这样对话完,肯定还会你来我往损对方几句。
但现在两人的状况如此,祁宴这话再说出口,剩下的除了不自在以外,再无其他。
──他们已经有许久都不曾一起出去了。
祁宴双手插着裤子口袋,盯着蹲在他车前的霍则背影,心里暗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