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完善这武器,我需要磨砺我的爪牙。
如果疯狂能让我变强,如果噩梦能救我的命,那我会欢迎它们,就像与魔鬼做交易的人那样奉献自己的灵魂。
又或许我已经奉献了灵魂,所以,我可以安心了。
告诉我一些事,末卡维,告诉我如何才能击败叶格丽,击败暗杀者大衮。
我终于拿起了那截骨头。
燃烧。
我的脑子像是被割开了一道燃烧的伤口,火焰在我眼中跳跃,剧痛向岩浆般滚入我的脑海,这是诅咒,是爆炸,是无止境的等待,是亿万恐惧聚集而成的景象。
拥抱这一切。
拥抱这发热,这病毒,这疾病,这疯狂。
我看见一个天使,一个信使,一个先知,一个死去的人,一个吸血鬼,一个纯粹的亡灵,一个个如分子般散开在无尽网络中的整体。
黑噩梦无法与他相比,黑噩梦只是巢穴中的一头狼,而末卡维....末卡维是一个容纳这些野兽的世界。
该隐...该隐从莉莉丝那里学会了很多,但莉莉丝并没把所有的都教给该隐。
这黑暗之母接近末卡维,她说:“看哪,从疯狂中享乐的孩子,从疯狂中汲取营养,从疯狂中看透真相吧,人们会比畏惧该隐更畏惧于你。”
于是,末卡维揉着眼睛,流下了血泪,撕扯自己的头发,
他——他们——洪水先民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该隐的子女。
以诺、伊拉德、吉拉。
末卡维是第一个吸他们血的,就像饿狗一样。
他如许多许多鬣狗般惨叫,像断了翅膀的秃鹫,像杀了自己孩子的赛特,像被诅咒了注定弑亲的一代又一代血族。
末卡维收获的知识....那东西有力量,很强的力量,它与这世界联系着,直达无休止的混乱中。
我试图逃离这幻觉,然而画面渐渐清晰起来,我看见了末卡维和另外两个人,站在没有尽头的黑夜之下。
一切变得有条理了,我能听清并理解他们在交谈什么,我甚至能认出这三个人是谁。
其中一人是萨洛特,我在黑棺的老朋友。
另一人我不认识,他是个很英俊高大的男人,褐色肌肤,一举一动都很威严。
萨洛特说:“曦泰,我的兄弟。”
曦泰说:“萨洛特,我的兄弟。”
他们以拥抱为招呼,随后,萨洛特说:“末卡维的病仍未好转哪。”
曦泰说:“我们无法治愈他的疯狂,那可能是上帝留下的伤,我们所能做的,唯有安慰他,缓解他的痛苦,因为没有药膏能缓和他的症状,没有药水能让他不产生那些噩梦。”
萨洛特叹道:“那唯有与他交谈了。”
他们走向末卡维。
末卡维说:“啊,萨洛特,曦泰,我的两位兄弟。上一次的交谈让我看透了你们,你们荒谬的言论与我的智慧相比不值一提。”
萨洛特微笑道:“有何荒谬之处?”
末卡维指着萨洛特说:“你,萨洛特,爱护自己的身躯,以及所有你爱着的人的身躯,你试图让自己不朽的身躯变得更加完美。”
他又指着曦泰说:“你,曦泰,你渴望永恒,并希望其余你爱着的人同样永恒,你认为唯有完善你那黑暗的灵魂,才能实现这媲美上帝的永恒。”
曦泰说:“难道这不是有价值的研究吗?”
末卡维说:“不值一提。”
曦泰被末卡维激怒了,他虽然同情他生病的同胞,可显然也不容许末卡维污蔑他醉心的追求。
曦泰说:“如果你做了和我一样持久的学习和钻研,你就会发现这一事实。真理在灵魂之中。人类的灵魂很有趣,尽管大有缺陷,然而却能体会到这宇宙的深刻道理。只不过,他们并非不死,我们血族与他们不同,我们不死的灵魂能看得比他们更深更远。前提是我们保持清醒,不断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