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要紧,她可以问,身边的人不知道,她还有《今日新说》!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是否会招来恶意的可能性。但一来她身份掩盖的十分严实,别人不会知道具体谁需要这味药,二来这药也不是救治赵琮的关键,更多的准备工作赵琮自己已经做好了,她只希望他能轻松一点,不要那么痛苦,哪怕只能增加一点点生存率,让那个六成变成七成八成,她就很满足了!
赵琮很强,她帮不了更多,可她也不愿干坐着等,至少要尽一份自己的心力!赵琮已经进入最后的拔毒阶段,闭着眼睛,意识全无,她时间不多,能快就得快!
很快,所有人就会知道,免言先生在找一味药,如有线索,必有重酬!
唐晚兰这边,当然是要利用这个时间差了,在所有人知道之前,先把这味药拿到!她就不信,拿到了免言先生最需要的五装潢魁,这人还能不出来,为她所用!
废太子和唐晚宁,呵呵,你们等着吧,等这药拿到,以后《今日新说》就是她的,骂死你们!让你们跌落泥沼,万人唾骂,永远也翻不了身!
乌云漫卷,红梅傲雪,唐晚兰穿着得体又华贵的皇妃裙袍,第三次来到这个气度清雅的庄园,敲了门——
“妾唐氏,请见此园主人。” 园林锦绣, 石林白玉,活水游鱼,不知家主是怎样建的, 纵是冬日, 也有缤纷之美。
暖阁里,唐晚兰素手捧茶, 弯眉浅笑间, 别有一番风情:“说起来我同章家也是有缘,若非它处小宴,与令妹聊的投机,都不知章大人有五头魁这味药, 实话说,我求这味药,并不是为了自己, 只想帮助别人。”
园林主人章含坐在她对面,闻言并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慢慢品着茶。
唐晚兰便继续:“我家中有位姐姐……自小便很亲近, 如今出门子嫁给与不同的人, 大家立场也变的不一样, 可往昔情分难忘, 她疼爱我颇多,我舍不得她吃苦, 知她有难处, 我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今日再次登门,我知章大人为难, 然再难以启齿,我仍是要再求阁下一次,这五头魁,可能割爱?”
章含已过不惑之年,性子纯直,不会钻营,只是朝外六品小官,闲差,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如今被平王妃这般恳求,口口声声都是大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王妃切莫如此,王妃大义,下官深为感动,只是这五头魁乃是家中珍品,去留动静皆大,下官不敢随意处之。”
唐晚兰起身,朝章含深深福了一礼:“我知此事千难万难,但我真的别无它法,还请章大人割爱!”
章含赶紧站起来避开:“王妃切莫如此,切莫如此啊……”
这已经是唐晚兰第三次来,每一次姿态都比上一次更诚恳,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无奈,更让对方松动。察觉到对方表情变化,全不似第一次坚定,她非常有信心,今日就是最后一次,只要她耐得住性子,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此前与令妹闲聊,听她提起大人良多,”唐晚兰趁热打铁,“您至纯至孝,爱护妻子,疼爱妹妹,最知女子不易,大多时候是没有选择权的,只能听由命运,随波逐流,为丈夫付出一切,渐渐变得身不由己,甚至面目可憎,可幼时最初的那些感情很珍贵,我不想扔,我姐姐真的很不容易,襄阳王重病……若真没了,她可怎么活?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大人如有什么需要,尽管讲来,只要我能做到的,必不推脱!”
平王妃眉目含愁,眼底沁出雾水,表情里很有股说不出的倔强,章含看着,不由叹气。
他是族中旁枝,自小有才华,也并不出众,父亲早亡,他是被娘亲和妹妹一手照顾大的,无比心疼娘亲和妹妹的付出,可这世道男人要出人头地尚且不容易,何况女子撑家?娘亲和妹妹的苦,他看在眼里,全部都懂,他也很珍惜和妹妹一路扶持的感情,虽妹妹已经嫁了出去,有了孩子,不可能再像以往一样时时把他放在第一位,可任何时候,任何事,他都不会怪妹妹,妹妹如果有需要,他一定倾其所有帮忙,这份相处十数年的兄妹感情,在他这里,永远都不会变。
平王妃现在情绪和他何等相似?都是为了内心牵挂的人,他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奇药再珍,也是对有用的人,像他这种用不着的,纵使拥有,和有一匹布,一颗珠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