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闻濯挪回桌边,对着一大堆的文件纸张,一张一张的收拾起来。
三分钟,五分钟……
他脑门上开始冒汗了。
程湛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和洛棋笙发消息。
棋子:【忙的怎么样了?】
闲人程:【快忙死了。】
棋子:【交接有问题?】
闲人程:【不是有问题,是程闻濯根本没整理,一团糟。/发怒/发怒】
程湛气恼的发过去一张沙布列的表情包。
胖胖的爪子张开,露出锋利的指甲。
闲人程:【真想挠死他。】
棋子:【抱一下。】
闲人程:【扑。】
闲人程:【店里呢?我待会过来看看。】
棋子:【不用,你最近忙疯了。你等我,我过会儿来接你。】
洛棋笙在唐清语的西点屋,那里开张了小半年。
不过洛巍东因为临时有事,还要在美国多留一段时间,唐清语也就一起留在那里。
开店的重任于是就落到了洛棋笙身上。
洛棋笙不懂西点,只好挑程湛有空的时候,把人拉去店里指导。
奈加、盛哲,再加上西点屋,程湛天天忙得昏天黑地,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
洛棋笙心疼,最近也没有折腾他。
“程湛。”
程闻濯理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坚持不住,别扭的叫了他一声:“我不会。”
他对着两份文件,完全不知所措。
程湛没接话,径直走到办公桌旁,程闻濯自觉的让出椅子,看着程湛从电脑里调出一份文档。是他以前整理出来的文件。
又把助理叫进来,吩咐她把近两年的项目列表重新摞了一遍。
程湛迅速看完桌子上乱糟糟的纸张,分拣类别一张张的理好。沾了咖啡渍的,他会在电脑调出来原件,再打一份,把脏了的拿去粉碎。
程闻濯眼睁睁的瞧着程湛,把自己故意撒了一桌的文件逐一理好。
他真的就像是这间办公室里的垃圾,无处安放,留着占地方。
程湛看了眼大致干净的办公桌,发现程闻濯还杵在原地:“你怎么还没走?”
程闻濯:“我……”
此时,助理敲门进来:“程总,程老先生来了。”
“爷爷?”程闻濯惊了一声。
程远章跟在助理身后,从门口进来。
程闻濯当先走过去,脑袋一垂:“爷爷,你怎么来了?”
程远章瞥了他一眼:“你回去,我和阿湛有些话说。”
程闻濯小的时候,程远章很喜欢他,作为程家正正经经的长孙,程远章对他的期待,甚至比程北山都多。
然而,这人越长大,那些所言所行,令程远章越发看不顺眼。尤其是在和程湛对比之后,程闻濯干脆被碾压到了尘埃里。
这两年,程闻濯在盛哲的瞎操作,是令程远章彻底死心。
一个只配吊儿郎当米虫的人,拿什么去拼江城商界的精英。
程闻濯心下不甘,却也不能在程远章面前多说什么,灰溜溜的出了办公室。
程湛站在那扇巨幅的落地玻璃前,和声和气的喊道:“爷爷怎么有空过来。”
程远章踱近他身边,面色冷漠如常:“程家的人,数来数去,最后还是没人比得过你。”
程湛笑笑:“爷爷如果是想说程北山父子,那确实不行。”
程远章望着高楼下,纵横贯通的高架,穿梭在上面的车子如同蝼蚁般渺小。
他们仿似站在云层中,睥睨着脚下的这座城市。
程远章哈哈一笑,声音里并没有多少笑意:“盛哲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北山很喜欢站在这里,他说,站得高,才能知道,自己是踩了多少的血雨腥风爬上来的。”
程湛垂了垂眸色:“他现在怎么样?好点了么?”
上次签完约之后,程北山当场昏了过去,在医院里调养了两个礼拜,才慢慢好了起来。
程远章“好点了。阿湛,你要去看看他么?”
程湛摇头:“不去了,他看到我,说不定更气。”
“哈哈。”程远章的眼角笑出几分褶子,“你说的也没错。见到你,估计又得气晕过去。”
程远章拍了拍程湛的肩,颇有深意:“不知道程总有没有空,陪老头子出去走走?”
“好。”
……
程远章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好好来过盛哲。
从三十二楼的总裁办往下,程湛陪他好好走了一圈公司。
出了办公楼,两人来到这一带中心的一个绿地广场。
程远章找了个花坛,在边沿坐下,从这里可以看到盛哲所在的办公楼,是这里最中心的位置。
程远章仰头,望向那座高耸的办公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