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景帝忙上前搀扶起庄羲承,笑道:“自家人,太傅不必多礼。”
在庄羲承这老狐狸的淫/威下,憋屈了十来年,毓景帝原本恨极了他。
但庄羲承识趣的隐退,身为爱侣庄明心的祖父,毓景帝爱屋及乌,也不想再计较从前的那些龃龉,免得让庄明心为难。
庄羲承顺势站起身来,亲自让了座,然后笑道:“皇上如今办事愈发老成了,颇有盛世明君的风采。”
毓景帝听他夸奖自个,投桃报李的说道:“那也是太傅教得好。”
“哪里,是皇上自个有悟性,与老夫干系不大。”庄羲承谦虚的摆了摆手。
说话间,庄静婉带着丈夫、儿子来了。
一番见礼后,他们男人留在外间叙话,庄老夫人领着二儿媳妇以及庄明心姐妹俩,去了里间。
距离庄静婉生产已过去一年半,她早已瘦身成功,与庄明心无论模样还是身段,都别无二致。
不过因庄明心穿着明黄凤袍,还化了淡妆,明显比庄静婉要光彩照人。
庄静婉让儿子昕哥儿与年哥儿一块儿玩耍,自个坐到庄明心身旁,笑道:“妹妹果然有本事,年哥儿之后,宫里竟无一皇子降生,如此他这太子之位可算坐稳了。”
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顾忌,所以庄静婉直接喊庄明心妹妹。
庄明心哼了一声:“姐姐这话说的,好似我给妃嫔们下了绝育药似的。”
裴氏忙替庄静婉分辨道:“你姐姐的意思应是说你椒房独宠,不叫旁的妃嫔沾皇上的身。”
庄明心不乐意了,瞪着裴氏:“母亲就知道替她说话,莫非她自个没嘴?”
庄静婉抿唇一笑,安抚性的拍了拍裴氏的手背,然后一本正经的对庄明心道:“从前是我不对,不该任性妄为,连累妹妹入宫过那非人的日子,姐姐给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回吧。”
这句道歉迟了许久,只怪先前她没想通,不但没觉得自个有错,反还怪庄明心因祸得福抢了自个的福缘。
想通之后,才知道自个错的有多离谱。
妹妹那样洒脱的性子,合该在外头自由自在一辈子,却被她坑进了宫里去。
若非她有本事,命都未必能保住呢,何谈今日贵为皇后的荣耀?
终究是自个对不住她。
庄明心一愣。
道歉不道歉的,先前她还很在意此事,但后头就释怀了。
若不是庄静婉中二病发作离家出走,她还没机会入宫为妃呢,也就不会收获毓景帝这个良人。
祸兮福所倚,她也算因祸得福了。
所以她不但不再责怪庄静婉,甚至对她有些感激。
况且当日年哥儿立太子时,庄静婉跳出来带头跪拜年哥儿,给年哥儿立威,也算有功。
庄静婉自来高傲,这样的行径已算是她向自个低头了。
再想不到她竟有直接道歉的一日。
静默了片刻后,庄明心这才展颜一笑:“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提它作甚?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不该生分了才是。”
庄静婉闻言,打蛇棍立时跟上:“妹妹大度,不同我计较,妹妹的好我记在心里了。往后妹妹若有需要援手的地儿,永昌候府必倾囊相助。”
庄明心笑了。
庄静婉果然不愧是庄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姑娘,才嫁进永昌候府没几年,嫁的还不甚光彩,却已经掌握了永昌候府的话语权,直接代表永昌候府向她跟太子投诚。
永昌候府,旁人倒罢了,廖清钧这个新任锦衣卫指挥使,还是很有用的。
故而这投诚,十分合庄明心心意,她脸上的笑容真心了许多:“那我就先谢过姐姐了。”
裴氏高兴道:“如此就好了!我时常挂心你俩不合的事儿,想劝又怕你们觉得我偏心对方,为此日夜悬心,这会子总算能将这颗心放下来了。”
庄静婉抱住裴氏手臂,撒娇道:“让母亲忧心了,是女儿的不是。”
庄明心不屑作小女儿情态,哼了一声:“多大的事儿,值得您如此忧心?简直是杞人忧天。”
庄明心自小就怼天怼地的,裴氏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笑道:“是是是,是我杞人忧天,乖宝说的对。”
年哥儿从玩具堆里抬起头来,奶声奶气的说道:“太外祖母,您叫错了,年哥儿是宝宝,不是乖宝。”
庄明心“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没好气的瞪他:“玩你的玩具吧,大人说话,小孩子莫要插嘴。”
年哥儿撅了噘嘴,虽不乐意,但却并未刨根问底,而是将手里的面人递给昕哥儿,说道:“弟弟,给你玩孙大圣。”
他不叫弟弟还好,一叫弟弟,招惹的裴氏立时催育:“年哥儿都快三岁了,你也该考虑再怀一个了,不论生个皇子还是公主,总归是年哥儿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