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记起其他什么事情吗，女士？任何细节，再好好想想。”
“我真是想不出什么了。”
“他们从七月二十五号搬进来后就没有再出去吗？”
管理员依旧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房客。”
邢泽吸了一口气，转身说道：“你最好说实话，女士。不然的话，我会把实情都告诉房东。到时候，你恐怕就得搬出去了。”
“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管理员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邢泽往后走了几步，指了指脚下道：“这儿，这儿地板的颜色明显和周围不一样，说明有人经常会站着这。”
管理员轻笑一声道：“那又如何？我得在那儿做饭。”
“做饭的话。”邢泽往前几步走到了灶台前面，“我觉得你应该站在这。而不是站在连锅都拿不到的地方。”
还未等管理员说话。邢泽便继续道：“当然你可能会说你站在这切菜。但你得解释解释为什么有几块玻璃沾上了石灰。”
邢泽又走回了先前的地方，他俯身靠近玻璃，其中一只手正好位于那几块沾上石灰的玻璃附近。
“你就是这样看外边的房客情况的，不是吗？”他说，“另外，这个位置正好被一块木格栅挡住，所以外面的人很难会注意到你。”
管理员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深吸了一口烟道：“我只是…只是喜欢在那地方找灵感而已，至于石灰，房间里各个地方都有石灰，我……我他妈是个雕塑家。”瑞本朝管理员走近了几步，他高大的身躯十分具有压迫感，“女士。如果我们发现你有所隐瞒……”
“我说过我是在找灵感。”管理员叫道，“该死，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出去，快出去，我还有一堆活要干。”
“保持这个姿势找灵感很难吧？”邢泽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木质格栅的一侧，然后放到鼻下闻了闻。
“如果石灰还不能证明的话，这个，”他敲了敲格栅，“上面的黑色焦油应该是被你的烟给熏出来的。你并非像你所说的那样，对房客的动向毫不在意。相反，你对房客们的动向很感兴趣。
“你看到弗兰克带着一堆人进了自己的公寓。处于管理员的职责，也出于自己的好奇心，所以你上楼询问。不过对方的态度算不上好，你被赶了出来。
“所以你打算把这事交给房东来处理，就在你想要打电话给房东的时候。那个学者模样的人送来了封口费，他想让你保持沉默。你很聪明，很快就明白这会是一条好的财路。
“于是你开始格外关注那六人的动静。试图再发现一点秘密，好敲上一笔。或许你早就在那么做了，恐怕这儿的房客都有秘密掌握在你手中。”
“呵呵，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朋友，所以你对房客们带人回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谁能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你记录了下来。”
说到这，邢泽的目光移到了位于石膏工作台上的棕皮笔记，“都在那上面，对吗？我绕了客厅一圈，唯独走到那附近的时候，你显得格外紧张。”
管理员和警司都将自己的注意放在了那本笔记上。
“女士。”瑞本沉声道，“我建议你站着别……”
但管理员丝毫都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猛地朝工作台上的笔记扑去。不过，瑞本比她更快，在她拿到笔记前就抱住了她。
“放开我，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放开我。我要起诉你们，起诉你们两个！”
邢泽摇摇了头，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之快的崩溃，或许是大块头的瑞本还有他身上的那套制服带来了足够的压迫感。
警司很快就制服了管理员，“冷静点，女士，冷静。”他说道，“我们对你记录别人隐私这事不感兴趣。”
一番说辞之后，管理员算是稍稍冷静了一些，她坐在地上喘着气，神色紧张地看着邢泽，还时不时瞄上一眼那本笔记。
瑞本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了她。
随着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那位女士的呼吸逐渐稳定，她咽了咽口水道：“让他出去。”
瑞本扭头看向了邢泽，“女士，我们都是警察。我向您保证，李警官……”
“我能告诉你全部的真相。但如果他在场，我什么都不会说。你选吧。”
“我去外面找点喝的。”邢泽识趣地说道，“不过你最好说实话，女士。不然，下次我再来，事情可不会那么好收场了。”
“恶魔！”管理员小声嘀咕了一句。
邢泽走出公寓，漫无目的看着四周。尽管天气很热，但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无意中，他看见了一家杂货铺，突然间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