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为什么忽然这么客气?
他嚣张的气势哪里去了?
敌人突然如此之怂,战之有何意义?
但作为对手,发现了自己脆弱的时刻,没有出手也挺有作为对手的气量呢。
非爷猛地摇了摇头:别瞎瘠薄中二掩饰了,拉屎被人看见了!
这孙子吓傻了吧?猫带着纸拉屎!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非爷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见招拆招。
卫生间的门响了,非爷扭头一看。
贺方觉得后背发麻,这猫的眼神好犀利!
他呵呵地一笑:“那啥,余秋说想您了,让我下午带您去医院,他想见见您。”
非爷疑惑极了,这厮怎么就这么尊敬?
贺方看到了非爷的表情和眼神变化,心里更加开始发毛。
他先去拿出笔记本搁在茶几上。
手里忙活着,心里还嘀咕。
真的,那个画面太难抹去了,猫脸上表情太丰富了。
余秋不说一句这猫像他大爷,贺方还不会多想。
但眼下,贺方脑子里只有余秋他大爷、余秋他大爷五个字。
非爷感觉更疑惑了。
余秋想见见我?干嘛?
有什么好见的?两个伤员在医院留下共同的回忆?
贺方把笔记本放好之后,飞快地瞄了一眼非爷,然后眼睛四处扫了扫,看见了一个鞋盒。
他过去把鞋盒拿过来,招着手有点尊敬有点害怕地说:“您进来,我带您过去。”
非爷无语了:这孙子只怕是个傻子吧?
他瞄着贺方,以他跟余秋的关系,还有这点智商,应该不至于是有别的情况。
贺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神实在太犀利了!太犀利了!
跟非爷对线的贺方第一次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非爷挪动腿,走进了鞋盒里。
贺方小心地拿起鞋盒端在手上,挎起了自己的背包出门了。
两个人静静地下了楼梯,多日未曾出门的非爷吹到新鲜的冷风、晒着没隔窗玻璃的阳光,舒适地眯了眯眼。
贺方一路跟端什么宝贵东西似的把他端到车子那里,打开车门放在后座上。
然后,他启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跟余秋打电话。
“余秋,我接到你大爷了……现在出发去医院。”
非爷听得莫名其妙,他听力敏锐,就听余秋在电话里莫名其妙地问:“什么我大爷?”
“就是……猫大爷啊……”贺方有点小声地说。
“你怎么现在就去接……非爷了?不是说下午吗?”余秋有点蛋疼的样子,“没发生什么情况吧,你干嘛说是我大爷?”
“你不是说……像你大爷吗?确实……挺像。”贺方支开话题,“早点出发是为了顺便给你带饭,想吃什么?”
“……我随意。”余秋大概猜到了些头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非爷也想明白了事情什么情况,从后座跟看傻子一样,还专从后视镜盯着看他,吓他!
贺方更加确定这猫灵异了。
安安静静的,就盯着后视镜看自己。
过了一会,贺方仿佛看见这猫露出了一个嘲弄的表情,还吐出一口气,喵了一声。
他不由得加快了一点速度。
非爷不再逗他了,眼镜瞄向窗外。
2010年的江城大街啊,他一时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贺方路过一家美食城,先下车去打了两份盒饭,还提了两个包子过来。
他把包子递过来放在非爷的爪子上,小心地说:“这家店做的东西干净,味道也不错,您尝尝他们家的鲜肉包子。”
他心想怪不得余秋老是要自己带包子馒头回去。
把盒饭小心放在副驾上,贺方稳稳地把车子开向医院。
背着背包搬着鞋盒提着盒饭,贺方毕恭毕敬地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等候余秋下来。
非爷惬意地吃着包子。
余秋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模样。
非爷说道:“精神好多了啊。”
余秋笑了笑没回答,伸手把鞋盒搬了过来。
贺方总算舒了一口气,这猫一路都没叫,看到余秋就叫了一声,果然关系不一般。
铁定认识余秋!
余秋这小子,明明上上上个星期送他回家去他家吃饭的时候,还没这只猫的!
他有点信老娘了,老娘说的那些事情,说不定是真的!住院楼下的小庭院里,余秋把鞋盒放在木亭子的长椅上,非爷吃完包子爬了出来,找了个有太阳光的位置趴了下来。
贺方小心地瞅了非爷一眼,把盒饭拿出来递给余秋,一人一份,嘴里说道:“大爷胃口不错,包子吃了两个!”
余秋也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坐下,吃着盒饭,先笑着问:“你路上就开始神神叨叨说什么呢?什么我大爷?现在对非爷这尊敬的样子也有点古怪,只是我大爷以前养过一只挺像非爷的黑猫,我才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