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栾玉山声音很低却很坚定,“星儿一定会回来的。”
和龄已经湿了眼眶,和言不敢再多说,闭嘴吃蛋糕。
静了会儿,和龄问:“你那女朋友谈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领家里来我见见?”
和言笑了下:“不到时候呢。”
情人节那天,和言终于结束了长达三年的单身生活,谈起了恋爱。
和家二老欢天喜地,和言这恋爱才刚开始谈,他们就已经开始商量起婚礼的事儿了,和言都快被这对活宝父母搞疯了。
进了六月,晚上睡觉已经需要开空调了。
栾树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在床上躺很久才能入睡,而且睡眠质量很差,噩梦不断,稍微有点儿动静就会惊醒。
看着儿子一天比一天憔悴,和龄和栾玉山都很心疼,却无计可施,他们很清楚,只要星儿不回来,小树就会越来越糟。
月底某天,和龄突然接到游泳队吴教练的电话,说栾树在训练时晕倒在泳池里,让她赶紧来医院一趟。
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栾树已经醒了,和龄既担心又生气,责怪他不爱惜身体,栾树却看着她说:“妈,我好想星儿。”
和龄心头一酸,眼泪险些下来,她抱住儿子,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说:“我也想他,每天都想。可除了等着,我们没有办法。”
七月中旬,暑假来临。
孟醒又接了一部电影,青春校园题材,她演女二,被霸凌、被强-暴、堕胎、杀人,很悲惨的角色,也很考验演员的演技,经纪人给孟醒报了演技培训班,得去B市上一个月的课。
祝贺和栾树也没闲着,两个人找了份兼职,在电脑城做导购卖电脑,底薪八百,卖一台电脑有10%的提成。
电脑城五楼有餐厅,工作人员都在那儿吃午饭。
这天中午,祝贺吃着吃着突然说:“我和孟醒可能要分手了。”
栾树抬头看过来,只见祝贺低着头,不停地往嘴里塞饭菜。沉默几秒,他说:“下班去喝酒吧。”
祝贺含混地“嗯”了一声。
栾树没问为什么,但他猜得到。
孟醒和祝贺,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他们只会越走越远,他们没有未来,与其勉强在一起,不如早些放手,即使不能帮到她,但也不能做她的绊脚石。
长大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要不停地失去,不断地煎熬,直到失去最开始的自己。
那天晚上,两个不会喝酒的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栾树久违地睡了个好觉,还做了个美梦,他梦到星儿笑着对他说:“小树,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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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明天见,么啾。梦再美,终究只是梦,醒来后,痛苦加倍。
栾树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会儿,起床洗漱,他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了无生气的自己,只觉得陌生。
没有星儿,他的心脏仿佛被掏空了,他的人生似乎也失去了意义。他爱星儿,但他没想到,自己会爱得这样深。星儿就是他的命,没有星儿他就不是真正地活着,现在的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凑活吃了几口早饭,栾树和祝贺一起去电脑城上班。
路过程家的早餐店——半年前改成了烤鸭店,生意十分兴隆,老板是个一米九的胖子,生得虎背熊腰,脸上却总是笑眯眯的,像极了弥勒佛——祝贺唏嘘一阵,说:“也不知道橙子现在过得怎么样,最近都没怎么联系了。”
他顿了顿,又说:“距离一远,生活圈子不同了,没有了共同话题,再深厚的友情都会慢慢变淡。爱情也一样,我和孟醒现在都没话可聊了,她说的那些娱乐圈的事儿,我根本插不上嘴。我现在就觉得吧,孟醒已经是个混社会的大人了,而我还是个只知道学习的小屁孩儿,我在她面前显得特别幼稚你知道吗?我特自卑,真的,我感觉我已经配不上她了。”
栾树问:“你打算什么跟她提分手?”
“等她从B市回来吧,”祝贺说,“我不能影响她上课。”
“舍得吗?”栾树又问。
祝贺苦笑了下:“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呢,我和她只能走到这儿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那么多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亲人、朋友、情侣都只能陪你走一段儿,能永远陪着你的,只有一个自己罢了。”
栾树没说话。
没有星儿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他和星儿,一定要一辈子在一起。
祝贺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星儿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快得相思病了。”
栾树说:“再过一个月,星儿一定会回来的。”
“我靠,真的假的?”祝贺激动起来,“他给你来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