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闻言,直在心中打起寒噤。南疆之人当真是亦正亦邪,对仇家之人务必抽筋剥骨噬肉啖血才感痛快尽兴。
凌非茗试探道:“敢问木教主我们该如何做,才能尽数破了礼南王的金蚕皇蛊?”
木清酌一字一句道:“简单,杀了我。”
“杀了你?”凌非茗与凌非焉面面相觑,但见凌非焉亦下意识握紧炎月剑。
木清酌解释道:“你们虽唤回我的神识,但我毕竟已是礼南王即将炼成的人蛊。一旦他明日来蛊坑探查情况,木某难免再失理智为他操控。木某预料不出半月此金蚕皇蛊便会大功告成,到时礼南王的金蚕皇蛊与木某的长生蛊合二为一,礼南王恐将修成金刚不坏之身,世人再想伤他可谓难上加难。”
凌非茗听闻,轻叹道:“怪不得礼南王面对官军打压始终隐忍,原来他是在等金蚕皇蛊修成之日。木教主说的对,待到那时不只仙火教和南疆,只怕皇城开京乃至大炎天下都将陷入战乱之中。”
木清酌从凌非茗的话中听出些端倪,皱眉问道:“女侠方才说官军打压仙火教,是何原因?”
凌非茗不好隐瞒,便将彭新成魔为安王所诛,礼南王怒斩来使,皇帝借机发难礼南王,礼南王便将仙火教推出去做挡箭牌的事与木清酌简单讲述。
木清酌听罢,含笑叹道:“终究是蛊道无情,难逃因果。”
众人不解其意,木清酌又解释道:“金蚕皇蛊至厉,修炼之人须在孤、贫、夭三种结局中抉择其一,礼南王野心甚大妄图天下,想来定是选了孤局吧。”
初一不齿道:“这么说,世子彭新入魔伏诛就是他强炼禁术金蚕皇蛊的冥冥报应了。”
南卿叹道:“儿子都没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拥天下又有什么意义?”
木清酌道:“权利的诱惑小姑娘你不懂。况且以礼南王不安天命的性格,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耐可逆天而行也犹未可知。”
四人各自沉默片刻,初一只觉木清酌这番话好像隐隐暗含着更深的意味。她抬眸望向凌非焉,那份不该有的情愫早已深种心湖。所谓不安天命逆天而行,有朝一日会应在她与凌非焉之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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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暗中, 凌非焉并未注意初一神色。她用炎月剑敲敲木清酌所指洞壁,果然发出了“通通”的空洞之声。凌非焉便以天干四明将洞壁震开。洞壁应声坍塌,碎石刚落,洞壁后便有股燥热气浪扑面而来,阴暗蛊洞中终于透入一线光亮。四人这才看清不曾走到过的远处角落竟累着一座层层叠叠的白骨之山, 想来定是数年来枉死在洞中的仙火教弟子。
凌非焉从蛊洞中向外探头察看, 洞外确实有条蜿蜒伸展向远方的小道。但与其称之为路, 倒不如说是冷却后依附在高耸岩壁底部的熔岩。只见这条残路曲曲折折断断续续,高低不平还十分狭窄。最要命的是小道下方就是滚烫沸腾的岩浆,在粘稠的中散发出直炙人面的热量。这可真比架在湍急河流上的独木桥还险,一旦失足落下去瞬间便会尸骨无存。
木清酌心知自己命数将近,催动蜃气从口中吐出一颗牙齿大的紫色晶石,又在自己褴褛衣衫上小心擦了擦, 向凌非茗道:“到总坛后, 你们可以此物向玉长老或黎长老证明你们的确见过木某。然后请小仙师务必再将此物转交令师明心,只说这是木某一生炼蛊所聚精华, 作为最后的馈礼赠送于她。至于此物有何妙用,我先卖个关子不说, 让明心猜上一猜也好。我相信你师父冰雪聪明一定能破解其中的奥秘。木某此举别无他意, 唯愿木某死后她能多念起木某片刻, 也算了了木某这一生求而不得的哀怨。”
初一但见木清酌怔怔将那圆润沉暗的紫色晶石在掌心擎着,就仿佛看见深忆旧情的木教主明知与明心道尊此生无望, 却依然固执的想将思慕之意传达出去, 暗中慨叹生命走到尽头便会消失无形, 而眷眷深情却可在爱人心中得到延续,长存世间。
“木教主放心,非茗若归天御宗,一定将此物带到。”凌非茗说着伸出手去接过紫色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