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山羊之歌_作者:椿槐(25)

2020-11-25 椿槐

“为什么要道歉?”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给泽田纲吉让出了位置,安静地拎着还在愣神的蓝波走出了客厅。而少年蹲在中原爱雅面前,轻柔地将女孩因为用力而又泛出一点点猩红的指尖展开。可是她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

“对不起。”

泽田纲吉不知道她在通往十年后的这短短的五分钟里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她遇到了谁又听到了什么。他只能清楚的明白,中原爱雅受伤了,并且是在他的身边,间接的因为他受伤了。

虽然少年在十年后的中原爱雅的戏弄下而惊慌,可是真的看到女孩受伤时,他心里比起对中原中也的那种惧怕更多的却是自责。而对方却在一遍一遍的道歉,这种荒谬让少年紧紧地抿着嘴唇,棕色的额发下同色的眼睛里,带着一股子低落。

我没有保护好爱雅。他想。

可中原爱雅不明白,她看着这样的泽田纲吉,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迷茫和无措。在她的鼻端,那些曾经有过各种或是香甜或是诱人的味道都消失了。她能闻到的味道,除了泽田宅常有的那种家的味道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这是正确的,因为人类原本就不可能闻得出他人情绪的味道。可女孩不懂得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在这么一瞬间就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就像是一出生就学会了跑步的天才一样,在被大人剥夺了奔跑的权利后连走路的方式都不明白了。

她傻乎乎地认为少年在生气,所以她更加惊慌地攥住了泽田纲吉的指尖,紧到连少年都能模糊地感觉到血液漫延开的热度。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白着脸,一遍遍的道歉。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或者说搞砸了里包恩给她的任务…她想了很多的事,嘴里一直语无伦次地为一件一件事而道歉,可是这些事都是错的,或者说根本不是她的错。

“爱雅!”

“!”

在年轻的首领突然放大的声音里,中原爱雅一下子缩紧了肩膀,居然有些胆怯。她红着眼眶,一泡泪就含在眼睛里。

我没有做好任务,我要被骂了。这样想着的中原爱雅却得到了一个拥抱,一个轻飘飘的拥抱。少年的胸膛不宽阔,但是装下一个小女孩却绰绰有余。

“很疼吧?”

“诶…?”

“受伤很疼对吧?”泽田纲吉低下头,用一种轻松的笑容来面对他。他甚至还试着咧着嘴,做出一个说得上是鬼脸的搞怪表情。这个表情在他十四岁时常常因为受伤的疼痛而无意识做出来,可是十六岁的他却需要特意模仿了。“我可知道,受伤特别疼,我以前经常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偶尔也会。”

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中原爱雅微微张着嘴,保持着怔愣的表情流下了泪。一滴一滴,一滴一滴。少女自诞生以来第一次留下的泪水,就像是她本身空白的过去一样是剔透的。

泪水对中原爱雅来说是陌生的,因为这段从九岁开始的非人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被人写上去这样的词语。就像是学不会愧疚一样,怪物也不明白悲伤是什么。

她想起了在十年后的时间里,那个曾经欺骗她,说自己叫做“津岛修治”的男人在叫她摘下爸爸给她戴上的颈环时,露出的那种,又薄又轻浮的虚假的笑脸。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戴着它。】

【对对,很疼吧?死亡可是很痛的,所以你要当乖孩子。】

【好好记住哦,爱雅…这就是死亡。】

“对不起,对不起。”中原爱雅咧着嘴,仰着头,像是世界上的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那种大声地哭泣。“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在她的记忆里,太宰治笑着的模样太过清晰,让她怎么都没法忘记,只能一遍一遍地在脑袋里循环播放。

在离开十年后之前,太宰治戴上了厚厚的手套,像是带着“爱”一样为发抖的她戴好了颈环。所以被剥夺了“嗅觉”的中原爱雅也不明白男人胸膛里准确的情感,到底应该怎么形容,但是那种轻轻的像是在抚摸花朵般的语气却是真实的。

【爱雅,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真正无痛的死亡。】

“对不起,我不知道疼是这么疼,对不起。”

“没事的,爱雅,没事的。”泽田纲吉生疏地拍抚着女孩瘦小的脊背,连门外的两个少年人都探进头来。狱寺隼人虽然皱着眉,可是碧色的眼睛里还是带着一丝焦躁和担忧。山本武也收回了所有的笑意,而小小的蓝波含着自己的手指,像是也要在哭泣的声音里哭出来一样红了眼睛,可是又想着给这个笨笨的小姐姐做榜样,死撑着不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