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泽田纲吉一声一声的劝慰里,中原爱雅的哭声总算是渐渐变小了。她把额头埋在少年的颈窝里可怜兮兮地啜泣,连身体都因为打嗝而一下下的发抖。
“腿…骨折了一定很疼…”
“他一开始是想要带着你一起死。”
“那…窒息一定也很难受吧?”
“那是做错事了的人自己的选择。”
即使那是对方自己选择的死亡,可是心怀喜悦,甚至是怀有愉快的人却的确是中原爱雅自己。这件事泽田纲吉知道,女孩自己也知道。但是少年没办法责备他,就连一点责备他的力气都没有。
“啊啊!说好了以后不哭的!”少年大声地,像是在责备自己的软弱一样喊着。然后干脆地把女孩抱了起来,像是抱着一个公主的骑士那样把她放在了沙发上,笨拙的帮她拆开绷带重新包扎。
女孩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哭的鼻头都红彤彤的,自上而下的看着泽田纲吉有点红的眼角和抿着的嘴唇。
可是纲吉在发光啊。中原爱雅这样想着,在她的眼中,少年虽然面朝着黑暗,可是却像是身披霞光。
女孩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丑陋,和与人格格不入的非人。“非人”这个认知像是一股涟漪一样,虽然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脑海里。可是哪怕只有一瞬间,对这个固执的依旧不承认自己不是人类的中原爱雅来说,也已经是某种前进。
“我之前让龙之介生气了。”
“有道歉么?”
“没有,我之前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做错了。”
“那…”说着,泽田纲吉想着中原爱雅露出了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之后我要向中原先生道歉,然后爱雅也去向芥川先生道歉吧。”
“嗯。”女孩用力地,乖巧的点头。
像是为了活跃气氛一样,山本武走进了变得安静起来了的客厅。大声地笑着,拍着狱寺隼人的肩膀。银发的留着章鱼头的少年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然后在山本武揽住泽田纲吉的肩膀时达到顶峰。
中原爱雅像是欣赏着一出“闹剧”一样,看着面朝沙发一个拽一个的三个人,突然抿着嘴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又脆又甜,像是一颗红彤彤的汁水香甜的苹果一样,叫少年们愣了一下,接着也笑了起来。
里包恩送开了拽着蓝波衣领的手,看着小男孩甩着哭腔一下子扑进四个人中间,然后拉低了自己的帽檐。
“这不是被港口黑手党‘收买’了么,蠢纲。”
不过如果能让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再进步一点,那就算多给森鸥外加上一条走私航道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痛的死亡】在我心里,我认为太宰治一定明白这件事。可是他却依旧在寻找着,大喊着“哪里有清新又无痛的自杀法呢?”。这到底是在寻找死亡,还是在前往死亡的途中寻找一个梦背起他生命的人…
爱雅终于在疼痛里明白了死亡的可怕,也意识到了因为他人的死亡和痛苦而欢笑有多丑陋多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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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时间结束,我好喜欢弄哭爱雅(爆言)对付敌人的工作并没有泽田纲吉想象中的那么忙,实际上在这种母亲直接被父亲带去北海道游玩的状况下,泽田纲吉最大的担忧已经变成了自己和爱雅下一顿饭到底吃点什么了。
“现在的状况稍微有些好笑…像是妈妈做了青椒结果告诉我是给蓝波吃的?”在了看过了部下整理好的纸质资料后,正带着中原爱雅在外面吃饭的泽田纲吉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朝着她这么说。
“为什么…?”还在那里捧着一个可丽饼当做甜点在吃的小女孩愣了一下,然后坐上了少年身边的椅子,凑过去看。接着她就像是憋气一样鼓起了脸颊,露出了和泽田纲吉类似的表情。
看着一大一小的脸,碰巧在街上遇到的,结果就这么跟了过来的狱寺隼人用力地捂住脸,往后仰靠在了椅背上。浑身都写满了没劲的少年咬牙切齿地,用不会引起别的客人的声音说。
“所以我到底在对什么样的敌人紧张啊。”
“我好像快要可以总部去了。”中原爱雅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就晃了晃蓬松的栗子脑袋,又大口地啃了一下可丽饼。
年轻的彭格列则是因为女孩看似气势汹汹,实际上也就咬掉了一个角的样子被逗笑了。他随手把那张纸放在桌子上,白纸黑字的,上面的内容清晰可见。
倒不是几个人过于自满,倒是那情报实在可笑。明明是长老团和那个组织的联合部队,可是几个小队里,一半往前冲,一半往后缩,不需要彭格列的人多做什么对面就已经自己乱成了一锅粥…到了最后居然已经进展到了内讧的程度了。让如临大敌的,甚至借来了中原爱雅的十代目家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