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鸽领命。”文妃低垂眼眸,似乎想到了什么,道:“眼下幕王已回京,主人可有何打算?”
“你只要盯好他后宫中的女人,其他的事情无需多问,本座自有打算。”巍峨的身躯从座椅上站起来,他折身走去窗前:“你替本座所做的,本座都记在心里,断不会让你白白付出。”
文妃连忙低下头去,暗沉的眸子终于有了一抹亮色:“朝鸽的命是主人给的,无以为报,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未做声,只留下一抹修长背影,然后推开窗户纵身一跃,在黑夜之中如同一道鬼影一般消失。
屋子里面的茶香依旧清幽,文妃坐在他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伸手握着他握过的那个杯盏。
他记不记得自己的付出不重要,只要能明白她的心就好。
但愿尘埃落定之后,能够光明正大的伴在他的身边
天公不作美,朗月星稀之后,竟然迎来了一个淅淅沥沥的下雨天,天气也变得很湿寒。
一行人马在风雨中自宫门口缓缓前行,太后的仪仗在最前头。
年年的这一天,太后都要去通佛寺祈福,似乎年年都会迎上这样的雨天。
所以众人早已备好油纸伞,也都添了衣裳换了雨靴。
皇后坐在自己的软轿里,时不时掀开帘子朝前面的棕色软轿看去一眼,手里的帕子便捏紧三分。
按说自己是可以跟皇上同乘的,但那轿子里另有其人,她只有独自备了软轿跟在后头。
心情本就灰暗,再加上这湿哒哒的天气,积攒了满腹郁闷却也只能憋着无处发泄,她此刻恨不得冲上去将苏夕从他的软轿中揪出来。
但却也只敢这样想想,面上连半点不快都不敢再旁人面前表露。
枫叶打着油纸伞随行在软轿一侧,见帘子之后那半张落寞的脸,她垫着脚尖凑上去悄声道:“娘娘,刚才奴婢打听到一件事。”
皇后被枫叶的神秘勾起了兴趣:“何事?”
枫叶四下看了看,很谨慎的开口:“奴婢听说贵妃昨儿喝醉了,今儿一早还是皇上从养心殿将她抱上软轿,她宿醉得不省人事,估计这会儿都还未醒过来呢!”
“你听谁说的?这事可靠不?”皇后也顾不得细雨扑面,她将头朝窗子外面伸出来一些,迫使自己更能听清楚枫叶的话,生怕听漏了什么。
枫叶道用手掩着嘴,轻声道:“奴婢听幕王府的铃铛说的,铃铛说,幕王今儿一早去了养心殿,明着是去等皇上,实则是想见贵妃,但是去了清乐宫没找着贵妃人,于是才去的养心殿,幕王才刚到养心殿就见皇上将贵妃抱了出来,当时幕王的脸都绿了,还质问皇上为何要给贵妃喝那么多酒。”
“太后知道吗?”皇后紧接着追问。枫叶摇了摇头:“皇上直接将人抱进了软轿里,太后连贵妃的面都未见着,自然是不知道的。”
闻言,皇后舒展眉头露出一抹愉悦:“明儿就是太后的寿辰宴,明知道今日要陪太后去通佛寺祈福,她竟然醉得不省人事,简直不成体统!太后即便再是宠爱她,也一定会被影响心情。”
将帘子放下来,她端坐着身子拿帕子细细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面上的不快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密,道路湿滑,所以前行的速度又放缓了许多。
棕色软轿里。
君临天下的男人神色笃定,宽阔的怀里拥着一抹娇柔身影。
将自己的外袍拉过来盖在她的身上,他垂眸深深凝视着她。
从昨夜到现在,她连眼都未睁过,呼吸均匀而细腻,睡得格外香甜。
那梅花酿纵然醉人,却也早该能醒过来。
何况今晨穿衣梳妆折腾着,若单是困意,也再无法安心入眠。
许是小妖精没什么酒量,到现在都昏睡不醒。
瞧着怀中人五官精致肌肤白皙水嫩,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一下那楚楚可人的弹性脸蛋。
似察觉到并排而行的软轿里通过窗帘缝隙投递过来一道炙热目光,他索性,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轻柔的唇印。
对面软轿里,凌渊放下帘子,眸底一片猩红。
左右隐忍着,却始终被凌君城俯身在苏夕额头上落下的那抹轻柔刺激得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最后终于忍不住猛的一拳朝前挥过去。
“哐当”!
那一拳,竟是将整个软轿轰散了架。
随着一声巨大的闷响落下,随行的人都不由得驻足下脚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来。
只见软轿四分五裂,凌渊整个人暴露在雨中,雨水不停的打在他的身上,衣服跟发丝渐渐被淋湿。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震惊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