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揪住二宝的耳朵,攥颗榛子敲他的脑壳,“你们一个两个倒成一片,吓死我了知道吗?这是干嘛呢,屋里也没烧炭吧!”
二宝说:“别管这个了,快说结果,王姑娘是不是指认我了?”
松鼠说:“没有,结束了。”
二宝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一屁股坐了回去,也没顾得上自己到底坐在了哪儿。
他怕太过激动忍不住叨叨,就咬着嘴唇强迫自己耐心听松鼠描述,在王家大院里发生的一切便恍然跃上了眼前。
巧了,真像藏弓说的那样,王姑娘非但没有指认他,还跟刘郎彻底断了。
在全人杂货铺一家子各自吸兔、吸兔、吸老烟,吸得哆嗦时,王家大院里的众人也都气得浑身哆嗦,以王老太□□孙三人为盛。
王姑娘指着忘恩负义的刘郎,“你别欺人太甚!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和你来往了,那二百两银子就算最后一次帮你,为什么还要来我家里闹,当真一点后路也不给我留了吗?”
刘郎挽起袖管,喘着粗气,“是你逼我的!你和全人杂货铺的老板合起伙来坑我!我不管,那封勒索信在你这里,你找出来,证明我没诬告,我跟你的事才能完!”
两人就这么吵着。
那封信已经不见了,王姑娘交不出东西,也不承认自己和全人杂货铺合伙,说刘郎纯粹狗急跳墙污蔑她。
这惹得刘郎什么难听的话都敢往外冒,说她明明看过信的内容却不肯作证,不是狼狈为奸是什么。
王姑娘倒是涨了心眼儿,在她眼里二宝是对她施了援手的好人,刘郎这样倒打一耙,着实证明了人品有问题,自己之前是瞎了眼才觉得他貌丑心善。
因此她虽然也怀疑过二宝,但始终拒绝指认,也不愿意证明刘郎没有撒谎。
刘郎更加气愤,干脆辱骂王姑娘是看上了全人杂货铺的小白脸,才会对自己这么绝情绝义。后又改口说不对,她看不上小白脸,看上的必定是小白脸身边的那个大高个儿,还懊悔自己怎么早没发现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松鼠说到这里,二宝拍案而起。
“他放屁!瞎说八道!”
藏弓把人按下,叫那小圆屁股重新坐上自己的大腿,安抚道:“别生气,王姑娘不像那种人。再说就算她看上我了又怎样,我可不是谁看上了谁就能领走的,我得给咱家小老板打一辈子工呢。”
谁知二宝嚷道:“小白脸怎么了,小白脸比大高个儿差在哪儿啦?凭什么就不能看上我?我一天赚的银子比大高个儿一个月赚的都多,也是优质股好不好。姓刘的臭乡巴佬,真没眼光!”
藏弓:“……”
所以你气的是这个。
不是你家伙计被人盯上了。
哦。
松鼠嗤嗤发笑,继续绘声绘色。
之后四邻都跑来看笑话,王家叫人关上了大门,但还是有人扒着门缝往里看。毕竟这种丑事十年难遇,遇上了就不容错过。
王姑娘忍不住臭骂刘郎,刘郎也不在乎,无论被骂成什么乌龟王八臭鸡蛋他都呵呵“反弹”,光靠“反弹”两个字就把人气得够呛。
刘郎摆明了有恃无恐,谁让他自己是男的对方是女的,女儿家家名节为大,就看谁耗得过谁。
他还请官兵直接搜房子,当时是这么说的:“只要搜出了那封信就能证明我没撒谎,谁和全人杂货铺同流合污一目了然,该抓的只管抓去,国法当前我大义灭亲,绝不替任何人求情!”
王家老太太已经几次三番差点昏过去,除了“荒唐”已经说不出别的词。幸好有王老板从旁照顾着,时不时拍拍后背敲敲肩膀,才叫这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撑了下来。
老太太用尽力气攥着孙女的手,问了不知多少遍,是不是真如那登徒子所说,卖肾给他还赌债了。
王姑娘这一整天已经给老太太跪了很多次,先是为了那樽传家宝玉观音,后就是卖肾的事被刘郎戳破了,也知道没法再隐瞒下去,只能承认。
她眼泪婆娑,跪在老太太脚边认错,说自己已经看清了负心汉的真面目,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和他来往了,还答应等攒够了钱就去把肾赎回来。
为了叫老太太放心,她当场掀开自己的衣裳,叫老太太验证腹部伤疤已经痊愈的事实,又说二宝小老板医术高明人尽皆知,把肾装回来之后一定不会留下后遗症。
老太太未来得及欣慰,刘郎又跳出来,说自己也是个有尊严的男人,岂是女人想来往就来往,想分手就分手的对象。他当着满院的人说王姑娘跟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想嫁别人没那么容易。
这一来,王家大院整个炸开锅了。王老板已经忍了半天,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受辱,当即摸来了厨房的菜刀,要和姓刘的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