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娉儿就忘了这件事,在我怀里开心得像只小猫。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等到娉儿叫醒我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左右。
在附近抓了条蛇烤了填了肚子后,我就和柳菁菁朝着通云寨摸了回去。
果然,就跟我猜的一样,在看到山洞里的尸体后,碧鳌的确是认为我们已经死了,寨子周围的暗茬数都减少了近一半!
等我们摸到寨子栅栏的附近时,柳菁菁也说栅栏下用于布置防御的蛊虫都陷入了沉睡状态,我们很是轻易的就摸进了寨子里。
苗寨的夜显得极为的沉寂。
因为没有通电又没有客人的缘故,到处都是一片黑灯瞎火,除了寨子门口塔楼上的火光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光亮。
苗家也不兴养狗,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根本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柳菁菁就不同了,一路上她都能精准的找出每座竹楼用来豢养蛊物的那块地,绕开所有潜在的陷阱后,我们直奔着碧鳌所在的那座竹楼就摸了过去。
在碧鳌的竹楼外聆听了一会儿后,柳菁菁就带着我朝着竹楼最里边的房间里摸了进去。
那个房间似乎是碧鳌专门用来存放蛊虫的屋子,进了房间就能看到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每个罐子里所发出的声音都不尽相同。
有的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当你靠近后,却能听到里边有轻微的类似蟋蟀的叫声。
有的是我们刚一进到屋子里,罐子里就传来了某种节肢动物爬动时的声响。
有的则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就算你拿起罐子来晃动,里边都是毫无声息。
柳菁菁挨个的晃动着那些罐子,仔细的聆听着每一个罐子里的响动,但最后,都是失望的把罐子又放回了原处。
我则是无所事事的在一旁看着柳菁菁做着这一切。
良久,柳菁菁才在听罢一个罐子里的声音后露出了喜色。
“是现在就把它烧死,还是带出去再烧?”
柳菁菁这话一起,娉儿的叹息声就响了起来。
“哥哥,对不起,看来真的是我弄错了,柳姐姐,是真的已经变好了。”
闻言,我不由微微一笑,当即就让柳菁菁把那罐子放了回去。
因为那根本不是盛放了脊蛊的陶罐,脊蛊可以说是能撼动苗疆现有格局的神物,碧鳌又怎么可能不贴身带着?
之前柳菁菁也说过,脊蛊被装在陶罐里的时候,你不去摇晃它它就不会有任何的响动,碧鳌现在把那装有脊蛊的陶罐放在了床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响动,柳菁菁自然是没发现脊蛊具体所在的位置。
这些也是我让娉儿替我们盯紧碧鳌,娉儿在碧鳌的床底下发现的。
为了防止碧鳌起夜上厕所或者发生其他的意外,刚到碧鳌的竹楼附近,我就让娉儿替我们盯紧了碧鳌,没想到,娉儿却在碧鳌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陶罐,而且陶罐里还装着两只脊蛊!
当时我就明白了过来,但为了让娉儿打消心里的顾虑,我这才跟娉儿打了这么一个赌。
很简单,要是柳菁菁仍是怀着某种不轨的企图,那现在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自己的杀夫仇人共事的理由,就只有脊蛊。
虽然脊蛊独一无二的,但用陶罐装着,看不到里头的情况,能发出那种类似声响的,绝对不只有脊蛊。
果然,在找到一个类似脊蛊爬动声音的陶罐后,柳菁菁的脸上当即就露出了喜色。
而且她没有立马拿着陶罐就逃,而是问了我那么一个问题!
这就已经充分的说明,她跟我在一起共事,也不是为了脊蛊,而是真的已经洗心革面了。
所以娉儿才会跟我道歉。
其实关于柳菁菁改过自新这件事情,就连我自己都还有些纠结,又怎么会怪娉儿的谨慎?
柳菁菁现在是改过自新了没错,但也不代表能让我忘掉以前发生的事情。
在八卦村那个惨死在她手里的花儿一样的女孩儿,那些为了阻止鬼奴逃出生天,甘愿引燃了自己来阻挡鬼奴脚步的特情部的战士……
这一桩桩一件件,仍旧历历在目。
是,那些人的死可能是命中早已注定,但归根结底,他们都是死在了柳菁菁的手里不是?
若我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亡魂?但若我替他们报仇,现在柳菁菁已然改过自新,面对一个一心想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人,我又怎么下得去那个手?
所以一直以来,我的内心都在挣扎着,直到之前在梦里的时候,娉儿的一句话才点醒了我。
当时我说我已经有了夏至,不知道怎么面对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