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侍郎也在悄悄交代赵元邑:“待会儿先生的诗写完了之后,你就拿纸笔将先生的诗词誊抄一遍,交上去。”
赵元邑一愣:“我不要写吗?”
韩侍郎笑了:“殿下也想试试?”
赵元邑点头。
“那就试试吧。”韩侍郎从来也没教过赵元邑如何作诗,可是作诗这种东西的讲究的是一个灵气。韩侍郎觉得自家小弟子是不缺灵气的,没准还能一鸣惊人呢。
就算不能一鸣惊人,在这么多人里头排个中流,也算是很了不得了。
韩侍郎想得挺开,没一会儿便自顾自写诗去了。
赵元邑坐在边上,也开始仔细琢磨起来。
系统蹲在赵元邑脚边没有说话,它在想心事儿。赵元邑已经过了六岁生日了,寻常孩子六岁便可以换牙,想来赵元邑也差不多到了换牙的时候了。它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小怪物一嘴豁牙的样子。
“噗——”系统不觉得地乐了。
赵元邑轻轻踢了一脚,踢到一身肥肉:“再捣乱下次不带你了。”
系统瞬间闭嘴。
它心里还挺不服气,心想着等你换牙的时候,看你还怎么神气!
赛诗还是有时间的。一炷香的功夫,若是作不出来,权当是弃权了,若是作出来了,先交由左右丞相张太傅一同评出前十,再交由圣上定夺前三。
前头这么大的动静,赵元齐两个自然不会不知道了,只是他们即便听说了也不会去作死跑去充人数。万一被父皇逮到了,让他们当中作诗,那岂不是糗大了。
他们不会作诗,连打油诗都不会。
只是赵元齐心眼儿还挺多,他自己不愿意去,却交代了太后跟前的宫女,让她们带话给太后,就说前头有比试。
太后一听这个,果然立马就同赵元祚道:“十八,前头你父皇正在让他们作诗,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赵元祚惊悚地摇头:“我才不要去呢!”
他回的实在是太果断了,反而让太后迟疑了一瞬:“为何不愿意去?”
“这还用说么……”赵元祚小声道,“我才不去丢人现眼。”
太后心都凉了半截。
谁说出去一定是丢人现眼的?去见见世面也好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畏手畏脚呢,听说小十七已经被韩侍郎带到外头去了,那孩子被带过去的时候,可一点儿都没露怯。
“出去见见外头的那些大人也是不错的啊。”太后说道,“你还从来没有在那些大人跟前露过脸呢,如今十七都已经去了,你还在后头躲着想什么话。”
“我还不想在他们跟前露脸,不过就是些小官罢了。”
太后无奈了。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贤妃灌输给他的想法。没有比较也就算了,已经有了比较,太后心里难免不会多想。
她的十八,难不成真比不上皇后的小十七吗?
半夏姑姑朝着太后微微摇了摇头。
十八皇子如今才离开贤妃娘娘,若是他们逼得太紧了,岂不是又要闹着回去了。半夏姑姑看得远,甚至已经把赵元祚的小心思摸的透透的。想要让这位小殿下安安心心的在长乐宫里头住下来,短时间内是不能再提功课的事儿的。不过,这教人,也不一定非得紧紧抓着功课。重要的是要教会十八皇子为人处事的道理,这比背书可有用多了。
另一头,一炷香的功夫已过。
赵元邑将自己的诗交上去之后,又去韩侍郎那边,将他的誊抄了一遍。
张太傅路过,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韩侍郎抬头,冲着他先生讨好一笑:“耽误点功夫,应当无伤大雅吧。”
张太傅扯着嘴角笑了笑。他这个学生,端方起来正经的很,无耻起来却又极其无耻。显摆弟子的心已经明显成这样了,若是待会儿十七殿下不出彩,也不知道他面子要往哪里搁。
反正他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赵元邑抄完之后,立马落了笔,将墨吹干,交了上去,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韩侍郎。
韩侍郎就喜欢自家小弟子这干净利落的劲儿:“写得极好!”
赵元邑弯了弯嘴角。虽说他一贯心机深沉,可也是想要被夸的,尤其是想要被韩侍郎夸。
韩侍郎这个先生,在赵元邑心里是与别人不同的。
韩侍郎也满意,如今他便只需仔细等着了。
接着便是三位大人的评比了。这三位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张太傅既是大儒,又是帝师,更久负盛名,让他来主持评比也没人能说一个不好来。
这贺寿为题,虽然应景,却也实在是老套。寿宴中不乏有擅诗词者,可是找来找去,张太傅也没有找到一篇能够让他耳目一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