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奴隶没见识过这样式儿的灶台,看了好一会儿的稀奇。
“啧,老东西又显摆他手艺去了。”
陶二婶嘴上嫌弃着,脸上却笑的很是开心。显然她自己也觉得陶二叔的手艺很好。
“阿容啊,方才我瞧了好一会儿,这几个奴隶看上去都挺勤快的,干活儿也还老实,没有偷奸耍滑之辈。目前瞧着还好。不过你这一下子添了五张嘴,负担有点儿大了。”
玉容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人都来了,总不能不管。而且,日后这岛上清理杂草,打理果树本身也是要雇人来做的,现在白得几个劳力,说来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说是这么说,心里是如何肉疼便不好于人讲了。
玉竹没有长姐一块儿去捡柴火,她和钟秀坐在一旁看着人家搭棚子搭的津津有味。看久了倒是也看出点儿门道儿来。
五个人里,最小的那个祝十五很明显和其他四个人关系不太好,干活儿一点儿默契都没有。
因为他不说话,人家也不和他说话。
仿佛独行侠一般,只是自己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儿。
另外四个人也并不是一团和谐。
苏十一和十二,十三关系都很亲近,唯独对那十四娘,十分排斥。每次十四娘走到他的身边,他都下意识的挪开位置,拉开距离。
三个人抱团儿,十四娘被排斥,十五被无视。
五个人一台戏,还真有意思。
“秀姐姐,你说这几个奴隶,会不会哪天合起伙来欺负长姐二姐啊?”
玉竹最担心这个了。
“他们不敢,你们是主家,他们是奴隶,终身不能翻身的。如有一人敢冒犯主家,所有奴隶全部连坐。到时候受尽极刑不说,死后还将受火刑,尸骨无存。这对巫沧人来说,比极刑还要可怕。除了刚灭国时发生了几起袭击主家的事情,之后的这些年,再没有听说过哪儿有出现过这样的事儿。”
“连坐……”
玉竹看着那并不合谐的五个人,加上那脚上的脚镣,心里倒是稍稍安了下心。认真听着秀姐姐给她讲述的那些有关于巫沧奴隶的规则条款。
听完她心里唏嘘不已。
万泽国对巫沧子民仿佛很有恶感,加诸在奴隶身上的刑法也非常严苛。便是偷个懒干活儿慢一点,也得受个鞭刑。
而且,他们是永远没有机会转为良民的。
无论你立了多大功,无论你是多大的善人,只要你是巫沧血脉,那便永远都是奴隶。
听秀姐姐说,当初打仗打的惨烈,万泽损失了近二十万兵将,巫沧更惨,全军覆没。这些年下来,还存活的大概也只有几万子民了。另外还有小几千在逃,国内也一直都在追捕。
像那个十五,便是近两年抓到的。
玉竹转头多看了两眼那个叫祝十五的男孩。十一岁的年纪,眼里却早已没有了鲜活的气息。个子高高的,却很瘦,和她之前逃荒路上看到的孩子差不多。
两国交战,苦的总是百姓。
他们能辗转流落到这里,未必不是他们的福气。
长姐二姐仁厚,并不会苛待他们。吃饱穿暖,不受责打,安稳度日,想来也是他们内心所期盼的日子。
只要他们不出什么幺蛾子,玉竹想,有生之年在这岛上,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草棚子已经暂时搭了两个出来。因为来的时候潮水已经涨了,海边一时也没有工具去弄什么吃的,所以只能吃玉玲他们回去后搬来的食物。
一袋粟米,还有几颗白菜,各种咸鱼干儿。
这样的伙食,比采石场的伙食可好多了。
粥还没熬好,几个奴隶便已经频频朝灶台望过来,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饱饭。
玉竹原以为长姐煮了一大锅,是要让他们吃饱好干活儿。结果出乎意料的是,长姐只是一人给他们分了一碗,吃了个半饱。
“谁家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要想吃饱饭,那就得干活儿。这座岛上林子里有着许许多多的杂草。你们接下来几天的活儿便是将岛上的杂草清理干净。做的好,吃到饱。偷奸耍滑的,就只有半碗粥。”
玉容沉着个脸说话,还是挺能唬人的。玉竹都被这样的姐姐给惊到了。
钟秀倒是挺赞成玉容这般。
一来就嘘寒问暖,给他们吃饱,这些奴隶便会觉得主家性子软和,好糊弄。虽然才五个奴隶,不成什么气候,但有备无患,一开始就要把气势拿出来。
几个奴隶自然是连连应声,不敢有违主家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