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助和乔鲁诺对视了一眼。
“请你仔细说说吧,我想这点时间也还是够的。”乔鲁诺道。
车站的时钟指向了7点,我们三个在便利店买了三个包子,像是一排高中生一样捧着纸袋站在闸机口小口咬着吃。定助的门牙之间缝隙有些宽,总会有些汤汁从他的牙缝里溢出来,所以我给他又买了包纸巾垫着。
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就算有那么三两个也是行色匆匆。电视台和广播都发布了紧急情况通知,要求市民们尽快回家,便利店的店员也在给店长打过电话之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关门。杜王町的这处小小车站点好像就剩下我们三个在表演行为艺术,名字就叫《等待吉良》。
“那些飞。弹。”我缓慢地啃着包子皮,“它们是谁发射的,目标又是谁?”
“可能是冲绳基地用来威慑北方国度的,毕竟华盛顿此刻正在面临几百年来都没有过的动荡,很难说北方国度会不会趁火打劫。”承太郎又将双手插回大衣的衣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世界会非常动荡。”
他没有再挑明,但是和迦勒底的诸位英灵们相处了一年多的我却也能想象得出接下来大致会发生的事,那是人类文明社会来之不易的几十年和平的终结,起因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前总统不知为何被复活。
定助一言不发,但我知道他此刻是最煎熬焦灼的,毕竟被突兀拉到了一个陌生世界还要立刻面对一系列糟糕状况的人是他。曾经被洗去记忆送去横滨的我好歹也还有盖提亚陪着,之后又和毛茸茸们共同生活,而他只能和我们两个一起站在关掉的便利店门口啃包子。
……啊,等等。
我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皮,把手中的包装纸袋团了起来:“说起来,瓦伦泰和迪亚哥应该不是被‘复活’的吧?如果盖提亚真有这个能力,那他也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和厄俄斯合作再去唤醒医生了。”
“他也许是直接通过极光中的‘桥’将他们两个从平行世界拉了过来,然后再利用瓦伦泰的替身能力带来其他人。”承太郎的分析应当是最贴近事实的。
那么,瓦伦泰此时的举动是通过了盖提亚允许的吗?
他的计划究竟要进行到哪一步呢?普通人世界的动荡也是盖提亚乐见的吗?
我仰起头,望着漆黑无光的夜空,突然觉得一阵倦意袭来。
“……我突然觉得有点困。”我伸手抓住承太郎的胳膊,企图借力支撑着站稳,“我觉得可能蹲不到吉良吉影了,要不然还是回去吧?”
就在说出那个名字之后,有一瞬间,我的世界全然静默。
【你该醒来了。】
……
鸟鸣啁啾。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洒进我的卧室,指针指向7点,床头柜上的闹钟坚持不懈地叮叮乱响。
我茫然地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充满血污的和服散发出一种令人讨厌的臭味,而我发现这一切之前都发生过了一遍。
桌上放着盖提亚的亲笔信,字迹歪扭但认真,内容却是和我昨天早晨读到过的一模一样。
发生了什么?
刚才,我不是还在车站和承太郎他们一起蹲守吉良吉影吗?
我的指尖微微颤抖,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里成形。
……难道说,这是
[败者食尘]我风一般地卷出家门, 然后又在我爸妈愕然的注视下卷回餐厅,当着我爸的面把我妈给他做的上班便当拿走塞进了书包。
“立香你什么时候——”我爸结结巴巴地叫我,“等等, 那是我的午饭!”
我一脚把家门踹上, 奔向轮渡港口,遥遥地回应:“那不好意思啦, 我征用了你的午饭!”
准时,准点,还是同一班轮船。上一次我穿着校服外出太过惹眼,所以今天我换了一身方便跑跳的便服, 这一回检票员也没再对着我的校服产生疑问了, 他公事公办地在我的船票上打了个孔,然后接过下一个乘客的, 丝毫没在我身上多留心。
“前往横滨的旅客,前往横滨的旅客, 轮船即将起锚,请前往横滨的旅客尽快上船!”
留着奇怪牛排发型的青年原本望着窗外海面,内心稍有些不安地推演自己一会儿潜入横滨港口黑手党的游轮计划, 但他想到自己在森鸥外的房间安装窃听器那里的时候, 他旁边多了一个人。
“仗助!”我把脸凑到离他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仗助仗助,仗助大仙儿, 你还记得我吗?”
仗助明显被我吓着了,他身子后倾,后背都贴在了椅背上:“对、对不起!我不记得,那个,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