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第一次陪他往车站走时,问:“程先生,您以后上下班都坐这辆车?”
他说:“对。”
他说:“我每天八点半上班,五点半下班,其他时间在家工作。”这是作为合伙人的权力。
女孩有一张冷艳的面庞,不说话时,眉目间都含着冰霜。可真的笑了,冰霜会瞬间化开。
这天,她笑了笑说:“是吗?好巧啊,程先生。我每天八点半上课,五点半下课。”
她没说会等他,但她每天都在等他。
*
车突然一个急刹,程惟知从回忆里惊醒。
“怎么了?”
傅江森黑着脸说:“好家伙,你家酒店把我拦外面了。”
京州江岸豪华精选酒店,是京州最知名的奢华酒店,也是华光集团在酒店业的标杆之作。
这座接待过海内外无数重要贵宾的顶级酒店,素来以保护客人隐私和提供周全管家服务而闻名。
现在,它的保安队拿着对讲机,正朝自己的太孙爷包围。
这还是程惟知成年后第一次来这家酒店,截止上个月,京州系酒店还都在二叔控制之下。
要不是保安兴师动众地围过来,自己都快忘了这家酒店是整个华光系酒店的起步。
这些严密的安保措施,最早还是奶奶定的规矩。
保安敲了敲车窗问:“先生,叨扰了,请问您二位方便出示下证件吗?”
程惟知面不改色:“不方便。”
傅江森转脸,轻笑了下,笑程惟知这时候还知道要脸,不敢让自家酒店的人知道,太孙爷尾随姑娘尾随到自家产业来了。
保安皱眉不安,以他在酒店工作多年的经验,车内的两位必然非富即贵。
但刚刚下车的那位是住客,从她的穿着和气度上看,也必定不是普通人。
刚刚载那位女士的司机和他们控诉,后面这辆车鬼鬼祟祟,一直尾随到店,请他们务必查一查。
保安壮着胆子继续问:“请问先生有预定吗?”
程惟知面无表情地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挥了挥:“你看看需要吗?”
一张华光旗下酒店的大使级黑卡,只有超级大客户才有,全京州只有一些大人物才有。
保安此刻除了“欢迎”,什么也不敢说。
傅江森笑得畅快,关上了车窗。
还没有停车,程惟知就看见了她。
她背着手袋,等在那里,好像当年等在车站那样。
程惟知打开车门,脚都没踏到地面,她就开了口,连语气都仿佛回到了当年。
冷冷的质疑。
“程先生,您在这儿干嘛?”
第22章 繁星 怀念却不回头
程惟知从副驾驶座上下车, 立在寒风里,面对叶青清冷如霜的脸色,平时嚣张霸道的小程总一时都不敢出声。
乱出声, 他怕自己的死刑能来的更快。
已经不是当年了,当年初见,他尚且可以凭一张好脸惹她心疼。
现在, 某人大概是看多了, 免疫力提高,黑色旗袍配黑脸,一丁点柔软都没有。
程惟知只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她:“冷, 你披上。”
叶青打开手袋,掏出一条白色披肩, 优雅地裹在身上。
黑色香云纱旗袍与白色披肩, 相得益彰, 繁复的红色盘扣更衬得她艳丽明媚。
傅江森坐在驾驶座上, 敲着方向盘一脸好笑, 甚至想要拿起手机记录下这个精彩瞬间。
程惟知这个家伙,从小什么都优秀,程家傅家蒋家只要认识他的都拿他做“别人家的孩子”典范, 傅江森搞艺术很在行, 数理化怎么也比不过程惟知, 因此从小没少受“程典范”荼毒。
傅江森心里唱着“大仇得报”, 一边把手机摄像头打开。
这样的惨剧,百年难得,得有人共享。
程惟知像有预料般得转头,冷漠无情地告知:“你可以先走了。”
“?!”人性呢?当了半天司机好不容易熬到高潮了, 怎么就赶人了呢?
“别以为拍下来能得好,你只会被骂助纣为虐,不信你试试。”
程惟知很笃定,笃定到傅江森心里都慌了,骂了句:“你个坑货。”立即驶离。
和他家那个爆碳比,叶青只能算高冷。
有些事,真他丫的赌不起。
赌输了,天塌地陷。
叶青手里已经握着一张房卡,她小心地把房间号遮起来,不让程惟知看见。
江风瑟瑟,秋意寒凉。
程惟知把西装挂在手上,一手插着兜,拳握在口袋里不敢让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