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讲的是人话,我都可以听得懂,也全部可以回答。”
阮静筠说,而后她看向章慧英,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但在那之前,你们必须要先跟任小敏道歉。”
章慧英抱臂,先凝眸地看了她几息,而后唇角便挂起了嘲笑。站在她右手边的女生见状立刻道:
“道歉?跟她?”
而后,她扭头问任小敏:
“你自己讲讲,你配得上吗?”
“就是,”
另一个女生满脸嫌弃地在鼻子前挥了挥手,讲:
“有这种又脏又臭的东西在学校里存在,简直是对大家的侮辱。”
“你这样讲话,才是对学校的侮辱,也是对你自己的侮辱。”
阮静筠的面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冷冷道。
眼角忽而看见任小敏低垂着头,眼泪一下又一下滴落在手背上,以为她是被那两个人的难听话伤了心,不晓得如何安慰,她赶忙又补充讲:
“任小敏身上明明只有很好闻的皂角味,比你们用的香水还要好闻。”
“你个乡巴佬懂什么!我用的香水可是从法国买来的。”
时尚品味被挑衅,左边的小姐当即暴怒,右边那位则指着阮静筠威胁道:
“你有本事就再讲一遍。”
阮静筠立刻从头开始,道:
“你们这样讲话,才是对自己的……”
她的话被打断,因为左边的小姐一个箭步冲上来,一只手按住阮静筠的头,另一只手狠狠地拽住了她垂在右胸前的长长的辫子。
阮七小姐学过女子防身术,对方虽然人数占优,但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可她也并不想与人打架,便冷声斥道:
“你松手,你再拽一下,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下一秒,阮静筠左边的辫子被人朝着另一侧重重扯去。
疼痛贯穿了整个头皮,她再也忍不了,当即伸手扣在了对方的手腕上。而因眼前的变故呆立在墙边的任小敏咬牙再咬牙,终于还闭着眼睛,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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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愿意理我们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大家本能的畏惧陌生感,以后熟悉了,一切就会好起来。”
阮静筠眉间锁得紧紧的,讲:
“谁晓得,这份「孤立」,竟然只是因为她们觉得任小敏家里不如她们富有,而我则是个不懂英文的乡巴佬,所以就……「不配」同她们讲话。”
「乡巴佬」阮七小姐还从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瞧不起过,她觉得憋屈本也是正常,可谁知,让她皱着眉头的原因却与此毫无关系,而是……
“傅斯乔,她们真的好奇怪。
“前两天,学校组织我们给受灾的难民募捐,章慧英明明捐了最多的钱,她的名字到现在还挂在公告板的榜首呢。
“她怎么能一边做着帮助人的善事,一边又因为同学家境不如她,就这样欺负人?这也太……”
阮七小姐没有将「两面三刀」这样严重的判词讲出口,与对方是谁无关,只是因为她小的时候第一次被爸爸罚站在墙根时,阮三爷就严厉地告诉她:
“你无法认同,可以不去深交,也可以避而远之,但不要在背后讲人家的坏话。”
彼时,她抹着眼泪,辩解说:
“可,我是当着许知秋的面讲的。”
“当面也不行。”
说罢,阮三爷蹲在她面前,平视着她问:
“阿爹问你,当时骂她「惺惺作态、卑鄙可耻」,是希望知秋听了可以改正,还是纯粹为了发泄自己的不高兴?”
见阮静筠不讲话,他便继续说:
“如果是前者,你完全可以选择不这样严厉、这么难听的词语,若是为了后者,一是完全没有必要,二是,你尖叫着骂人,后果便是使自己也变得面目狰狞。”
“可是,阿爹,我真的好生气、好、生、气!”
她大声强调道。
“很生气?”
“嗯!”
重重地点头,重重地回答。
阮三爷揉了揉阮静筠因打不过许知秋,被她抓的一团乱的头发,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剥好了放在她的嘴边。没过一会儿,嗜甜的七小姐眉间的乌云便消散开来。
面对这样好哄的女儿,阮三爷一边哭笑不得,一边问:
“现在,还是「很」生气吗?”
“比「很」稍微好了一点点,就只有一点点。”
阮静筠嘴硬道。
她长得很像她的母亲,此刻小小的人儿眉间就流露出与妻子从前如出一辙的倔强神态,阮三爷晃神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眼下的重要的事情,便继续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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