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坠落一千次_作者:拾一(19)

2024-12-07

  眼角瞥见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已经停在了正门外,林照文顿下脚步,说:

  “我就送到这里了,阮小姐慢走。”

  阮静筠点了点头,刚迈了一步,突然回过头来,问道:

  “林探长,你好像还没有告诉过我,被杀的到底是谁?”

  仿佛怕他为难,她停了一下,才又说:

  “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

  因为被电话打断,讯问几乎没有开始便已结束,林照文确实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当然可以。”

  此前他到凶案发生的现场时,便已瞧见了数名记者,料想这事用不了多久就要见报,因而并没什么好隐瞒,再者,也正好可以趁机试试阮静筠的反应。

  “周昌礼,阮小姐还记得此人吗?”

  茫然与不解顷刻间漫过阮静筠的双眸,她看着他,哑然道:

  “探长,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证据怀疑到我身上。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个人我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种自证清白的辩解,在林照文眼中实在低级到可笑,哪怕仅靠他如今手中的线索便可让她闭口无言。只是今日时机不对,上头还有人阻挠,他必须找到更切实的证据。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林照文没再透露与案情相关的任何内容,只是揶揄道:

  “阮小姐平日,难道从来不看报的吗?”

  见阮静筠仍是一副莫名其妙,不懂他所云为何的样子,林照文当即闭口不言,又一次摆出了请人离开的手势。

  他既然摆明不信,阮静筠也不再多言,扭头朝着台阶下走去。

  只是还未走几步,一辆轿车突然停在了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阮静筠初时尚以为是郑怀今日开了别的汽车,可车上下来的人她却完全不认识。

  “小姐,请上车一叙。”

  到底是在巡捕房门口,她认为对方不至于强行掳人,但阮静筠仍是警觉的后退一步,才问道:

  “你是谁?”

  那人丝毫没有要答话的意思,只是依旧挡住她的路,又说了一遍:

  “我们长官有请。”

  “你们长官又是谁?”

  阮静筠一边问,一边将视线扫向后座。

  可还不待她看清窗子那侧的人到底是什么相貌,面前的车门突然打开。

  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在她的腕上,不由分说便将她扯进了车里。

第8章 捌

  梁孟徽与七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即便阮静筠并未来得及细细打量,也能清楚的感觉出来。

  因这陌生的体会,她垂头理了理方才跌入车厢时弄乱的裙摆,没有先开口说话。

  似乎有人说过,深闺里教养长大的女孩子从来极适宜低头。那是一种独属于中国传统女子的韵致,似犹抱琵琶半遮的面,若藏于雾气中的山水,美的朦胧,却也不近情理。

  阮静筠竟好像也以为,多年前的梁孟徽亦是倾心于她含羞而娇脆的垂头,所以时至今日,她的身体仍下意识记得,要以这样的姿态来蛊惑他。

  可惜,她错了。

  彼时,让梁孟徽着迷到几乎失了心智的,并不是这样的阮静筠。

  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她,由着她继续错下去。

  目光好像自发的沾上了贪念,从她周身一寸寸的打量而过,梁孟徽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阮静筠应会有许多变化。

  很早以前,便有人故意在他面前提起过,她已经嫁了人。而昨日,他亦在冯堃那里知晓了她留洋的事情。

  所以,从车子停在巡捕房楼下,到她出现在他视线前的短暂时间里,梁孟徽思考过她如今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想法才刚刚冒了个苗头,他便因为长久以来的惯性,立刻将它们从脑海里扫除干净了。

  倒不是不敢想起她,只是梁孟徽很清楚,她身上出现的那些属于旁人的变化,他一样都不会喜欢。

  可如今,阮静筠安静的坐在他右侧。瓷白的脸,光洁的额,饱满的唇,以及绝不会轻易落在他身上的双眸。

  恍惚之间,梁孟徽竟觉得,她仍旧是记忆中初见时的样子。

  除了……

  梁孟徽望着她,眉间锁了一瞬,道:

  “怎么把头发剪了?”

  她的那支在船上「丢失」的发钗此刻就在他的怀中。

  他原本想得是,她既然说过这东西对于她「很重要」,他便再重新帮她簪回发髻上,像当初送她时那样。却不知,她才刚到上海不过第二日,便已经把头发绞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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