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是个势力的‘坏女人’？”
徐暮一针见血，田凡低头浅笑，“是呀，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想付出，还真是个‘坏女人’。”
“那我抛弃父母家人，一个人跑来西城，十年都没回家，我更是‘坏女人’。”
徐暮端起茶杯，“敬，坏女人。”
田凡被她逗笑，同她碰杯共饮。
“说到底，都是为了一己私心，怎么只我们成了‘坏女人’。”徐暮放下茶杯，倚靠在沙发的抱枕里。“感情里，物质水平较低的一方必然会被迫作出更多退让。不能承担退让后的损失，就只能放弃感情。所以你才害怕，怕骆以谦对你的感情会变，怕自己的能力无法在西城立足，要仰人鼻息，更害怕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字字珠玑，句句直抵我心。”
田凡低眉顺眼地自嘲一笑，自己这点心思被一览无余，好像一只剃了毛的小狐狸犬，想要缩成一团。
“田凡，你为什么来西城？”
“为了逃避失恋。”
“真的只是因为这一点吗？你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对以前生活的不满足？”
类似的对话，骆以谦也询问过自己。
“已经太久了，我在那样的生活中已经待了太久了。”
徐暮展露出她一贯的微笑，“我生来就被嫌弃，在那样的处境中苟活二十年才敢逃走。刚当上律师的时候被前辈领导呼来喝去，没人脉没背景没案子更没钱，最惨的时候一袋泡面掰成两半，吃了两天。后来自己终于闯出了点立锥之地，又开始被客户呼来喝去。我就想啊，什么时候可以由我自己掌控一些事情。后来，我等到机会，转到了现在的公司，为了一战成名，我咬着牙完成了那场香港的case。我能有今天，靠的就是不回头。”
徐暮拿起茶壶，“田凡，有退路就有选择，有选择就会有犹豫。人心就像这茶杯，倒出旧茶才能添入新茶。即便没有骆以谦，为了你自己，不值得拼这一次吗？”
不回头，田凡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想要体会徐暮每每做出转折选择时，那份决绝和彻底。
“你呀，就是太幸福了。”徐暮给田凡已经微凉地杯子里续上热茶，“幸福了就容易满足，满足了就会害怕失败。你要是同我一样破釜沉舟，只能往前，也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田凡感受着手里重新升腾起的温热，内心的温热也随之升腾起来。
“谁也不能替你做人生的决定，但如果你决定往前走，我定会送你一程。”
被人毫无保留地信任和呵护，这份温暖于田凡而言，就是挂在岩壁上孤立无助时伸来的绳索。
“来西城，是我做过最好的决定。”
徐暮拍拍她的肩，“你的自持和善良，值得更好的未来。”
“好，那我就试试，能不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
结束澜栗夏的项目，徐珊珊终于能回到公司，组员纷纷恭喜她为公司促成一个大项目，还获得了可观的收益，经理的位置指日可待。徐珊珊当然不会因为这些夸奖的话就飘飘然，她现在只想老板承诺的项目奖金什么时候能发下来。
杨经理将徐珊珊叫来办公室，“这是赫氏的尤总发来的邀请函，只请了大老板和你，你可是为咱们组争了大光！”
“还是您有远见，愿意相信我，咱们组才能拿下这个项目。”
杨经理松开西装下摆的纽扣，工作顺利人的胃口就会好，这才过了几个月杨经理整个人就圆润了一圈。
“好好准备准备，穿得精干一些，风光得去参加庆典。”
“好嘞。”
徐珊珊来到赫氏举办典礼的酒店门前等待，这位大老板平时鲜少来公司，传闻是因为他有幽闭恐惧症，不能待在办公室里所以只能远程办公。
这么扯的借口都能编出来，不想上班就是不想上班呗，有了钱和地位果然就是自由。
远处驶来的车停在酒店门前，门童上前打开车门接过钥匙，车子开走穿着灰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抖擞着肩膀出现在徐珊珊面前。
“你就是二组组长徐珊珊？”
徐珊珊看着眼前这位肌肉将西装绷紧地男士，低低喊了一声，“陈总好。”
陈玮皓微微点头，“平时穿运动衫惯了，突然穿这西装还真不得劲儿。”
这熟悉的口音，让徐珊珊心里的紧张感一下松懈一大半。
“听说你是我老乡？”
“啊？哦，对对，我听您的口音咱们应该还是一个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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