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生读师范第二年的时候,母亲已经有精神疾病,而父亲当时在县里失踪的原因,被邻居解读为抛妻弃女的离家出走。鉴于发现苏军遗骸的地方,就在她们当时家住的那栋楼,裴适开始深深怀疑起苏望生和樊惠母女。
有没有可能是她们两个一起杀了苏军,并且将苏军的遗体埋在楼房的某一个位置。樊惠是因为最终承受不了杀人的压力才得的精神病,而苏望生在父亲离世后心安理得的继续求学,直到发现以自己这样的家庭背景,很难在当地找到适合的结婚对象,才背井离乡隐没踪迹的呢。
苏望生第一次和许沛德一起的时候,应该是真心要在一起的吧。
按目前的线索推测,苏望生应该1岁就失去了“家”。她对家人的渴望,应该比平常人更多才是,这样也能解释她当时希望和许沛德结婚的动机。
“咚咚咚。”齐龄敲响了裴适面前的车板,“我找到许沛德了,他现在还在霖县小学做老师呢。我刚打电话过去,他已经答应在那里等我们了。”
从秦老师家到霖县小学不过大半小时的车程,正是午休的时间,许沛德就在操场旁边的凉亭里等着他们。裴适定睛一看,的确是个斯文的男人,跟她差不太多的年纪穿着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一脸疑惑的样子。
“不好意思打扰你,是想和你聊一下苏望生小姐的事情。”想着午休也就一个小时,裴适刚见到他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许沛德疑惑的表情更盛:“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我们目前正在调查的案件牵涉到了她。但是我们现在又无法联系上她本人,才冒昧来问你的。”
“望生跟我,也好久不见了。其实毕业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你们想了解什么呢?”许沛德没有继续问下去,吞吞吐吐地说着。
“我们根据秦老师,也就是你师范学院的带班老师说你和苏望生的关系比较好。想跟你了解一下苏望生的家庭情况。”齐龄特别礼貌的说。
果然,许沛德稍微放松了一点。他刚刚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一点,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就开始说:“我记得她的母亲是有一点精神上的疾病的,会失眠,有时候记不清楚事。她的父亲,我记得她说是她12岁那年,有天回家之后他的父亲就不见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她不觉得伤心,因为她父亲对她们娘俩一直都不好。”
许沛德的眼睛和裴适对视了一下,手指往自己的手臂虚划了一下:“是会打她的那一种。”
苏军在苏望生12岁时失踪,那就是1990年。按许沛德的说法,那么母女联手杀掉苏军的确顺理成章。
裴适趁热打铁问:“那苏望生有跟你表达过她对她父亲的厌恶吗?”
“她其实不爱提起她爸,其实也不怎么爱说起她妈妈。她甚至其实没有很明确地说过她对父亲的恨意。我感觉,她不是一个喜欢活在过去的人。”
许沛德说的情真意切,他是真的那么觉得。苏望生和他交往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并没有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而苏望生也不是一个爱诉苦的人,相对的她让许沛德觉得她是热爱生活的,愿意一直向前望,向前走的人。
可是母亲的拒绝太不容置疑,他以为苏望生会坚持,会希望自己站在她那边。但最后她在和母亲聊了一次天后,那么决然地接受了自己提出要分开的请求。
他想起说分开那天,初春还带着寒意,自己说出分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站在他对面的望生紧紧拽着拳头,用力到有些微微发抖。他差点因为心疼眼前这个女孩子,要抱住她。
只是苏望生始终没有哭,也没有声嘶力竭地求他留在自己身边。而是抬头朝他苦涩的一笑,然后默默走开了。那个孤独的背影始终留在他心底,他幻想过会不会有另一个结局。但说到底,那时他和苏望生都是两个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没有任何物质可以捍卫自己的感情。
裴适看出许沛德的沉思,“那苏望生有对你说过什么你觉得很奇怪的话吗?”
许沛德摇摇头。裴适将联系方式交给他,就和齐龄转身准备离开了。就在他们走出不远后,身后有跑步声传来,是许沛德跑了过来,他说:“我想起来她说过,虽然母亲的确很爱她,但这没有为她的童年生活带来过什么实在的帮助。不过,她还是遇到了希望,是希望让她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那时候我没有多想,现在说起来,她用了遇到两个字。我在想这个希望,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人。”许沛德背着阳光摸摸头,觉得有点无稽,又朝他们摆摆手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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