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个奇怪的偷拍角度,常贵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倒是陈姨,能看得出来,确实是玩的很开心。陈姨基本上每天都会在群里分享照片,棕榈树、椰子树、海景别墅,椰汁糯米饭,凡是南州没有的景象她都想分享过来给常平看看。
看着他们两个玩得好,这趟出行没有白去,常平也就放心了。
陈芝芝的电话是午后打来的,按照她们都市丽人的作息,这会儿正是下午茶时间。
“阿平我忙你打听过了,当年去新疆当知青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过能联系到的年纪都在六十岁上下,按照年龄算,你外婆应该是第一批知青,不太好找。”陈芝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也没报什么太大的希望, 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吧。”
“再给我点时间,我再找找。”
“嗯...”
“对了,有一个阿姨说,去新疆的知青大都是上海的,而且那个年代东北有北大荒,东北的青年应该都就近留东北了。当然,这是阿姨的个人想法,也不一定全面。”
“我好像明白了。”
常平放下电话,在心里大胆的推测,假设这个舅舅说的都是假的,或者从根本上讲,这个舅舅就是假的,那么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就能说通了。就像陈芝芝说的那样,东北的知青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这个舅舅为什么出现的这么及时。
常贵一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哦对了,他根本不叫常贵。常平的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去年有一则请问是杀人犯潜逃到另一个城市,改名换姓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盗窃罪落网,恐怕也发现不了他是多年前的犯罪嫌疑人。
常贵的卧室常平已经转了很多次了,除了衣柜里隐藏的很好的那个皮包没有了,别的都没有异常。厨房、卫生间、客厅,就连一楼面馆的后厨常平也没放过,再有几天常贵和陈姨就要回来了,留给常平的时间不多了。
面馆的后厨里家具很多,碗架子,冰柜,调料台,一大口煮面锅、一口炒锅,还有大号的洗菜池。常平闲下来的时候经常会到后厨看看,而且后厨里油烟重,要紧的东西多半不会藏在这。常平学着电视里,又去了楼上的卫生间,马桶的水箱也检查了一遍,没什么收获。很显然,常贵在走之前已经收拾过一回了。
常贵出发的那天,带了一个大号的黑色拉杆箱,想必那个皮包已经被装上带走了。常平回到自己的卧室,瘫坐在椅子上,随手翻出相册薄。常平家里只有这么一本相册,里面都是常平从小学到大学在学校里拍的照片。
小学时候相机是个稀罕物,不是每个同学的家里都有,学校组织春游的时,老师会带相机给大家拍照,后期同学们再自己交钱去冲洗照片。小学时期的照片里多数都是和陈芝芝的合影,以及同学们的合照。
后来上大学时候流行起了数码相机,普通一点的也要几千块。当时常平心动了,她觉得这本相册里没有常贵,从小都大,都没有和常贵的合影,是个遗憾。大二的一个暑假,她去超市当促销员,加上平时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钱,终于凑够了一台佳能数码相机的钱。
当常平举着这个数码相机回来,刚准备拆开外包装研究一下的时候,常贵就出现了,常平本想欣喜的展示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却被常贵说她乱花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最后还告诉常平,这个相机要玩拿学校玩去,别在家里让他看见。
常贵的语气严厉里带着心疼,他对于常平假期去兼职自然是心疼的,可不想被常平拍下照片似乎也是真的。常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空白页的本子,回忆着常贵的样子,开始在本上画着。常平在画画上有一点天赋,但是她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只是因为学画画的费用太高了。
半个小时过去,常贵的样子浮现在纸上,虽然没有专业人士的画工精细,但也突显了常贵的主要特征。常平还想画一画常贵年轻时候的样子,可是过去太多年了,已经想不起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常贵了。
常平起身喝了口水,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外逃通缉人员,每一个年龄在五六十岁的男性,常平都会仔细的看了又看。
大约搜了两个小时,没有一张照片能和常贵的样子对上,常平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常贵可能就是有些难言之隐而已,未必会是自己想象中的在逃杀人犯。而且,住在南州的这么多年,常贵对街坊邻居以及往来的客人都是极其和善的,一定是自己慌乱之中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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