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晗,我让着你。”
陈言肆不轻不重握住她手腕,教她拿稳,转过来,余温淡淡的口径对准他喉结。
仿佛刚才对她的威胁不是威胁,实则是在循循善诱,告诉她,就有样学样地对他吧,无所谓,教给她的狠招全用他在身上也无妨。
温书晗六神无主,心口像被暴雨冲刷,泛起湿腻的痒。
陈言肆静然看着她,拇指摩挲她跳动的脉搏。
他呼吸压抑,口吻却像哄小孩一样温柔轻懒:“上次到纽约找我,不是想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吗。”
“现在给你玩。”
“只要你高兴。”
不合时宜的温柔,正无孔不入地侵袭她。
指尖麻木。
这座微小的岛屿没有被他制造的巨浪掀翻,而是被浪潮包裹,浸透出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
陈言肆撩起眼皮注视她,视线交织,他眼底没有一丝躁动,只是平缓而远静,开口时字字温沉——
“数过吗,我们认识十年了。”
温书晗木然几秒,点了点头:“嗯......”
她一直都知道。
窗外是浮在暮色中朦胧不清的雪,飘飘摇摇,像他平淡目光。
“这么多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在索求一个答案。
温书晗鼻梁一酸,轻轻点头。
陈言肆淡嘲地笑。
他好像什么都不信了:“不用因为怕我而故意骗我。”
“我没有骗你......”
她手腕被他攥麻,举械的姿势还定着。
潜藏的危险被他尽数包揽,她成了掌控决断权的一方。
陈言肆眼底的情绪无人能看透,甚至比以往更加稀松平常,沉声对她说:“如果你心里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如果你更喜欢他。”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只要你把答案告诉我。”
“我放你走。”
温书晗诧异:“你说什么?”
“不是讨厌我么。”他微阖着眼说,“只要你的选择足够有说服力,我可以让你走。”
她抽泣一声,一头雾水:“什么是有说服力的选择......”
想要说服他比登天还难,这世上就没有几个他看得过眼的男人。
不出所料,他摊牌说——
“要看你喜欢的人,能不能入我的眼。”
“如果不能,我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他。”
“......”
他总能用万分平静的语气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然而他宁愿犯法杀死别人,都不愿动她一根头发。
甚至还会嘲讽批判:无论是哪个后来居上者,都做不到比他更爱她。
从始至终,陈言肆给她有恃无恐的偏爱。
那些危险的占有欲,比不上他爱意的千分之一。
爱她是本能,是比他骨子里的偏执傲戾埋藏更深的本能。
这场试探的结果出乎意料。
温书晗以为自己会被他锁进暗无天日的阁楼里,没想到他却为她让步。
她心思杂乱,抵在他喉前的东西看得她心慌,她连忙把手收回来。
他攥得有点紧,肌肤摩擦出一丝疼痛,两人同时卸力,冰冷物件没了承托,自顾自掉在地毯上。
动静浑闷,听得出它的沉重,或许里面的暗匣真的是满的。
她心有余悸,湿润的睫毛可怜巴巴地耷着,软声说:“我不想看见它了,可以拿走吗?”
温书晗埋头缓和,哭过之后喉咙疼得发干,她抱着胳膊蜷在沙发上,时不时哽咽一下。
陈言肆看着她哭红的双眼,眸色闪了闪。
下一秒他直起身子,同时用双手托住她腰侧,轻松将她抱到书案边上坐着,挺瘦腰身嵌在她双腿之间,指腹揩走她眼角泪水。
“哭什么。”
从刚认识她的时候,陈言肆就看到她在哭。
第一次是她被温绍德骗了,以为沈文芸真的要回国,于是自己傻兮兮跑到机场接人。
结果没接到,只能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掉眼泪豆子。
相隔一条街的距离,陈言肆坐在车里,不经意瞥见对面一个哭唧唧的小姑娘。
他从不心疼无关紧要的人,更讨厌看女孩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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