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述:……
他一直低着头看着她,还以为她想干什么。
她那神情和动作,谁能想到就是为了咬他一口。
咬完了, 宝意心情好了很多, 情绪才平和下来:“你跟别人不一样, 跟谁都不一样。虽然我也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但就是完完全全一丁点都不一样,所以你再说我就不仅咬你,还要打你骂你。”
周嘉述低着头看她,接吻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通了。听她这么说, 心情更好了,于是抬手比划着问: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说完,直接张开手臂了,看着她。
宝意迷惑地看向他,意思是你亲都强亲的,抱一下倒是知道问了。
于是宝意赌气道:“不给。”
周嘉述笑了下,比划:那你抱我吧!
说着,再次张开手臂,看她即便原地无语但还是微微倾了下身,只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于是往前一步,双臂紧紧抱住她。
这个时候很适合说两句情话,情人耳边呢喃,大概是很浪漫的一件事,可惜他做不到,那一瞬间的落寞让他垂下眼,旋即为了彰显存在感似的,侧头亲吻她的耳后。
宝意耳朵后面很敏感,觉得特别痒,笑着挣扎开了。
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敛起表情抱着拐角的栏杆瞪他,但最后还是没绷住笑了,问:“你这算是吃醋吗?”
周嘉述也看她,抬起一根手指指向宝意,比了个问号,微微挑眉,意思是:那你呢?
宝意点头,坦然道:“我是啊。”
这下换周嘉述笑了,俩人对视一眼,更是笑得难以抑制。
马上要上菜了,俩人不敢多待,也怕谁再找过来,这地方未必安全。
穿过安全通道大门的时候,宝意嘀咕一声:“咱俩跟搞地下恋似的。”
周嘉述比了句:我不介意你公开,如果挨打了我会挡在你前面的。
周嘉述出事那一年,宝意陪着他留了一级,因为她也无心学习,每天往周家跑,期末考试考得一塌糊涂,老师判定她根本什么都没学,在期末评语上写建议重读。
所以后来宝意提出想要留级的时候,爸妈慎重考虑了一下,没有拒绝。
所以其他学校的学霸都是跳级的神童,他俩比同届大多数学生还要大一岁。
宝意的生日在九月末,周嘉述的生日在八月初,中间差的甚至不足俩月。
现在离俩人十八岁生日,已经很近了。
但这跟年龄也关系不大,只要一天没有高考,任何感情都是罪恶。
宝意比了个“嘘”声,义正言辞说:“不要瞎说,我们就是好朋
友,公开公正公平的好朋友。谁问都是好朋友,十七年岁月见证,如假包换的好朋友。”
周嘉述:……
哦,行吧!
但过了会儿,他还是没忍住:背地里偷偷亲嘴的好朋友?
家里大多数人都会点手语,他爸妈更是精通,宝意忍不住狠狠攥他手:“不许比划。是的,我们就是好朋友。”
这能往外说吗?
这说出去以后还能一起吃饭、上下学、写作业吗?
周嘉述有微妙的不爽,但也知道他们注定暂时不能见光。
推开包厢门的前一刻,周嘉述突然又比划了一句:但我有点想挨打怎么办?没有挨过打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宝意抬手摸了下他额头:“你发烧了?”
脑子得是烧坏了吧。
周嘉述轻笑了下。
不知道,就莫名不想等,大概是他比任何人都先知道世事无常,五六岁的宝意最喜欢他唱歌,每天缠着他要听他唱歌,他偏不要,因为她喜欢的歌甜腻腻的,他觉得丢脸。
他出事后,有一天宝意给他唱粤语歌,她何止跑调,她根本就不在调上,哼完懊恼:“为什么你生下来就五音俱全,怎么唱都好听,我怎么唱都跑,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吗?”
他那时很想唱给她听,可却已经不能。
人生那么短暂,很多你以为以后总会见的人其实已经是最后一面,很多以为以后会做的事,其实永远不会再被拿起。
那些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所有你觉得自己以后还有千万次机会的东西,很多时候就只有那么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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