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述没来得及回答,两个人就已经进了包厢。
这会儿宝意反而不敢跟他坐在一起了,黏在妈妈身边当挂件,申峻已经来了,坐在裴家明身边,刚宝意被周嘉述拉走,有个亲戚看到,过来照应了一下。
宝意突然有点触动,很多时候你觉得自己不可或缺,其实只是一种错觉,世界不会围绕任何人旋转,你也没有那么重要。
哪怕是她和周嘉述,互相觉得彼此重要,也并不是谁离不开谁,只是因为爱,且彼此回应了彼此的爱。
于是宝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周嘉述也仿佛有所察觉,微微扬了下眉,宝意双手举过头顶给自己整理头发上的发带,然后悄悄曲起手臂,比了个爱心。
周嘉述靠在椅子靠背上,偏头笑起来。
他一笑,宝意也忍不住笑,两个人隔着大半张桌子,在喧闹的人群里,无声而默契地进行着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交流。
最后笑得申卉拍她巴掌:“好好坐,跟条虫似的,再扭来扭去掉下去了哎呀,梁宝意你是不是三岁!”
宝意只好乖乖坐好,莫名想起周嘉述刚刚在门口说的话,于是她也鬼迷心窍似的,扭头跟申卉说:“妈妈,你有没有觉得小述特别英俊高大帅气。”
申卉点点头:“嗯呢,随你静姨,你周叔叔也不错,基因好。”
啧,怎么就品不出来一点别的东西。怎么就没个长辈出来调侃两句哎呀这俩小孩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挺般配,以后要是在一起了……
好吧,没有,这届亲戚不行。
她那讨人厌的二舅妈都知道没台子硬给自家侄女搭台子,怎么就没人看出她和小述的郎才女貌呢?
于是宝意喝了一杯葡萄酒后,胆气顿生,决定自给自足自食其力,她豁然起身,径直走到周嘉述旁边,推了推他,让他挪一挪,然后自己搬了个小圆凳加塞进去。
倒是给周嘉述吓一跳,好笑看她,问:怎么了?
宝意言简意赅:“不怎么,想跟你一起坐。”
旁边静姨顿时笑起来,往另一边挪了挪,给俩人腾位置,顺便说一句:“这俩孩子从小就连体婴似的,谁也离不开谁。我以前还说呢,宝意要是我闺女就好了。”
远处申卉说一句:“可惜当时多此一举去寺庙抽了个签,不然这干妈早就认上了。”
这个宝意和周嘉述都不知道,在场的也没几个人知道,俩人便聊起来,说那会儿想亲上加亲,宜宁的风俗就是干什么之前都先拜一拜,求个签求个符或者去找大师看看日子,本来就是讨个好彩头,大部分大师都没真才实学,只是捡好听话说。
但没想到,可能她们俩去的时候大师是个有料的,又或者单纯正好心情不好,那个签是个中上签,换个大师可能就往好处解读了,但那天那个大师说不好,不合适。
说涂静和宝意虽有母女缘分,申卉和周嘉述虽有母子缘分,但那缘分只在特定的时期,很多年后,如果过早极容易生出大患。
两家人都不迷信,但毕竟涉及孩子,就还是谨慎了,没再提互认干爹干妈的事了。
宝意挑了下眉,心道幸好没认,不然她还要多一项违背道德的罪名。
周嘉述看她乱转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抬起手臂用手肘戳了她一下。
宝意也戳他,两个人戳着戳着互相抱住对方的胳膊,被申卉看见,忍无可忍骂一句:“梁宝意!你到底几岁了。”
宝意叹气,心道自己这窗户纸是不可能戳破了,于是破罐子破摔拉了下他的手,谁成想周嘉述反手扣握住,宝意倒是也没这么胆大,又去拍他的手。
涂静就以为是周嘉述又逗她玩给逗恼了,手绕后给了儿子肩膀一巴掌:“别欺负宝宝啊,你一个男孩子有点担当。”
最后梁文山发话:“你俩吃饱了出去玩去吧,别在这儿闹腾了。”
于是俩人被赶出去了,双手插兜站在酒店外的马路上看十字街口繁华的夜景。
宝意突然笑了下:“我都怀疑我跟我爸妈说我要和小述结婚,他们都觉得我在开玩笑。”
周嘉述也扯了下唇角,心想这样也挺好,不用刻意避嫌,不用装模作样保持距离感。
“我前半生乖巧、懂事、听话,我勤劳、热心、勇敢,这是命运对我的馈赠。”宝意突然开始自恋,“我可能太好了,不会有人觉得我会学坏的。再说喜欢一个人也不能算坏,顶多是时间稍微有点不合适,但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你也不许给我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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