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意突然抓住他脖领的衣服,“我们要以全校第一第二的成绩考进宜大,然后以后学校提起来就会把我们当正面例子,我和你的爱情会传扬无数届。想想也很厉害嘛!”
周嘉述笑了笑,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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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周嘉述依旧没有回家,宝意满心期待着寒假可以和他一起过。
可惜宝意始终没等到他回家。
原来周叔叔和静姨最近这么卖力工作,是为了腾出寒假的时间,带周嘉述去看医生。
这次他们要出国,是他一个远在国外做生意的表姑帮忙联系的专家,说是手里有类似的案例,可以带去检查一下。
周嘉述其实不太想去,他们家还算富裕,父母工作体面,爷爷奶奶也有些家底,可因为他的病,挥霍太多了。
出国一趟要花不少钱,看病还不知道要花多少。
再多的钱也经不起这么挥霍。
可父母都饱含期待地看着他,他无法拒绝。
希望真是个温柔又残忍的东西,有时候他都觉得还不如宣告永久性失声的好。
一辈子不能说话……就不能说话吧!
但一向坚定站在他这边的宝意也在劝他去:“静姨这么努力赚钱,都是为了那一点点希望,跋山涉水远渡重洋,对她来说一点都不苦,你放弃了,认命了,她才会真的觉得苦,为了自己的目标努力,是很幸福的。小述,我知道你心疼静姨,那就积极一点吧,说不定真的有希望呢,我也盼着你早点好。”
周嘉述点了点
头。
他都知道……
只是失望太多次了,他不希望爸妈再难过了。再因为他焦头烂额互相埋怨了。
宝意和爸妈送他们到航站楼,眼睛都红了,一想到他们即将很久见不到面,就觉得特别委屈和焦躁,尽管无数次安慰自己,他最多去二十天,二十天都不够她把寒假的七十多张卷子写完。
周嘉述一直在看她,眼神都不加掩饰了。
俩人的确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最后,他过去抱了她一下,意思是:没事,我很快回来。
宝意本来就只是有点眼睛酸,这会儿是真的觉得难过了。
但到底理智还在,装模作样拍了拍他的背:“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们落地只在酒店休息了几个小时就约见了医生,又是一系列的检查,结论都大同小异,说声带损伤问题很小,大概是脑部损伤导致的,而因为没有其他显著的病变,大脑的扫描片看不出来任何问题,这样的话就无法针对性治疗,只能等一个奇迹。
或许哪天突然就好了,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好了。
但这次开了一些康复治疗的辅助手段,他们有一台新机器,用来刺激大脑特定区域,但最后也没有什么效果,随着开学的时间越来越近,静姨终于决定回国了,而这时周嘉述因为治疗过程中的疼痛“啊”了一声,虽然只有一声,且之后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但足以让静姨激动得热泪盈眶。
那意味着再次证实他的声带是没有问题的。
他本来就不是完全不能发声,但那一声“啊”太清晰太明确了,如果静姨去之前的希望是百分之五,经过治疗已经降到百分之二了,但因为这一声“啊”,她重新燃起了百分之二百的希望。
“一定会好的。”她在电话里说了好几遍。
甚至于隔着几个小时的时差的梁家,也都忍不住感到振奋。
新年伊始,照例是去寺庙拜一拜,妈妈求加薪求一家人健康平安,爸爸求新年多一点好好学习的好孩子,因为改期末卷子改得头发掉了两大把,十分痛苦。
而宝意依旧求了周嘉述早日康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虔诚。
以前还小,很多事不会去思考,那天听说静姨是因为担心儿子长大了面对真实社会的残酷会因为失语而处处碰壁才跟周叔关系僵硬的,她的心脏也真实地惊颤了一下。
她第一次有种自己马上就是个成年人的强烈感觉。
因为有了一点转机,静姨又多待了一阵,如果不是医生也劝她,这事具有偶然性,急不来,甚至不一定是治疗起的效果,经颅刺激并不是个罕见的手段,她在国内也可以做,甚至很久之前周嘉述就已经做过了,只是静姨觉得可能过了这么多年,机器或者技术更先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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