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梁宛舔舐自己被风吹裂的唇,“陈知渊,我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
“有点残忍。”
梁宛失笑,“怎么残忍?”
陈知渊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旧事重提:“你高中的时候难道不喜欢我吗?”
“你又不喜欢我。”
早过去的事,梁宛看得开。
那时候对他的喜欢,和现在对周沥的,全然不同。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梁宛揶揄道:“你喜欢我不向我表白?一点暗示也不给?毕业之后也没和我联系,还交了女朋友。陈知渊,你只是享受被我喜欢吧。”
陈知渊摸了摸后脑勺,“你讲话一定要这么犀利吗?”
梁宛撇头也轻松地笑说:“被戳穿了吧。”
“算是吧,但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陈知渊告白完,不给梁宛拒绝的时机,抓着她刚才那句追问,“你刚才说‘哪种认真’是什么意思?是没想过要和他结婚?”
“结婚,”梁宛摸着相机上凸起的地方,“没想过。”
说她因噎废食也好,说她胆小如鼠也罢。
活生生摆在她面前的是梁怜沁的两段婚姻。
梁宛觉得这东西无聊透了。
它只是一道枷锁,不会为感情添砖加瓦。
说到这,医院正门进来一车哭哭啼啼的人。所以说梁宛不喜欢来医院,看过生死百态,觉得自己的作和拧巴十分空虚,但她又无法改变自己的心态,越是会和自己过不去。
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背着康庄大道上的路灯昏光,朝着她涌过来。
梁宛想避让人群,刚侧过身体,手腕忽然被人用力地扯了过去,她没站稳,栽倒在那个人身上。
在陈知渊的呼声中,弥漫在身周的烟草味霎时被眼前人的清冽气息驱散。
第68章 068
周沥, 是周沥。
深处有个声音在叫嚣。
他身上的味道不仅驱散了烟草味,也驱散鼻尖弥漫已久的消毒水味。
陈知渊无法在暗中看清来人,以为是什么登徒子, 上前就要与他理论。
“你谁啊?放开她!”
梁宛捋了捋在摩擦中飞到眼前的头发,刚才一瞬间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下了,她卸下力气, 半倚靠在周沥身上。
她代替作答,嗓音清澈而平缓。
“是周沥。”
从医院里开出来的车误开远光灯,亮到刺眼的光线蓦地晃过周沥的面庞。他眼也不闭一下, 丝毫不畏光,垂着眼睛看梁宛。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掐着她纤细的手腕,推挤起她的软肉。
远光灯消失之前,周沥朝陈知渊看过来。他还低着头面朝梁宛,向上看的眼睛吞没了他的扇形双眼皮,只剩下眉峰下锐利的上目线,鹰钩一样无形扼住了陈知渊的声道。
陈知渊和周沥几乎没有打过照面, 印象深的只有他刚回国时来北京的那晚, 为了避雨,他和梁宛、谢晚馨走进便利店,碰见这位一脸不悦的大佛。其实他当时就该察觉出周沥和梁宛之间流转的眼风,锋利得不像简单甲乙方,锋利又不尖锐, 有些怨妒和缠绵。
只有一直看着她眼睛的人, 才会说出“雨水进了你的眼睛”这样的话。
陈知渊方才护花使者的气焰全散, 他面对的是梁宛的正牌男友, 自己没有身份说任何话。
梁宛一边去掰周沥的手指,一边对陈知渊说:“今天谢谢你了, 帮了大忙。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家休息吧,我改天请你吃饭。”
她掰开几指,刚要挣脱周沥,被他又突然一下拽了回去。梁宛抬眸浅浅扫过他平静的脸庞,整个人已经被他梏在臂圈下。他今天的力气比平时大不少,没弄疼她,但一举一动充满了迫使感。
梁宛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催吧?周沥该不会正巧听见了她说不结婚的那句?
梁怜沁后天要动手术,还有被陈知渊撞破秘密,这两件事就足够让梁宛感到头疼。一会儿回去,她兴许还要面对一个发怒不爽的周沥,要命的是,他如果问自己为什么那么说,她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颇有种出轨后词穷理尽的无力和自暴自弃感。
虽然她并没有出轨。
“你好,”周沥的手从梁宛上臂滑到手腕上,牵住,向前走了一步,向陈知渊伸出另一只手,私家车后视镜反射的光线像剑影在他眼上一闪而过,“周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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