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后,梁宛向第三个前来问询的酒店员工解释状况,再度从迷糊的状态中醒来。
她又按响门铃,后悔自己走时没有将房卡一并带走。
周沥该不会睡晕过去了吧?
梁宛心里一阵动荡,起了叫救护车的念头。
她又按了一次门铃,祈祷他能听见。
忽然,一个压抑、沉哑的声音响起,带着疾步后的粗气。
“你去哪里了?”
梁宛闻声抬起头,连人都还没有看清,就被他直直抱起来带进了房间。
她用装着药的纸袋子轻轻敲打周沥的后背。
“你疯了?你发着烧还出门?穿这么少,你不要命了?”
周沥把她丢向床面,苍白的面孔盯着她,冷声重复问道:
“我问你去哪里了,回答我,梁宛。”
梁宛一怔,手指还攥着纸袋。
“我,我出门买东西。”
他淡淡问:“不是逃跑?”
她的借口在他这里已不起作用。
梁宛皱了皱眉头。
“你以为我把病中的你丢在这里跑了?”
周沥不语。
“我还没有那么畜生呢,”她轻笑了下,“不过看你精神恢复得不错,我是可以走了。”
她刚站起身,迎面就是周沥这一堵墙。
“我还在生病。”
梁宛抬头,“你是在和我装柔弱吗周先生?你刚才要发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她盯着他。
苍白、脆弱又固执。
“为什么不接电话?”
梁宛知道他误会自己了。
可她也委屈,本就万事不顺,她也在气头上,不肯服软哪怕一点。
“我为什么一定要接?你别忘了我们的恋爱关系一开始就只是试用,可以随时结束。”
她的话触到了他的逆鳞。从门外到刚才为止都还维持冷静的周沥,忽然拎起她的身体,让她站在自己面前。
“试用?”
“本来就是。”
周沥的目光锁定在她晃动的眼睛上。
“所以你不愿意和我结婚?”
“对。”
“你不喜欢我了?”
梁宛不吭声,别过头,胸口郁结。
“梁宛。”
周沥的声音轻下来,捧住她的脸颊。
“我在奥斯陆时就说过,一夜情不是我的风格。我和你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
他的嗓音逐渐变冷,像没有谈判的余地:“所以,我不管你现在喜不喜欢我,我都不可能放你走。”
梁宛一怔,感觉到他温热的手心游走在她的脊骨上。
“腰还疼吗?”
她没回答。
手里的纸袋子被周沥夺去扔在地上,他扣住她的双手,闭眼由轻柔的吻开始在她唇痂上打转,再渐渐深入。他压抑的情绪缓慢地释放,最后变得失控。
梁宛起初以为,再过也不过是昨晚那样,只要她一句软话,他就会停止。
可她想错了。
周沥在她肩头的齿痕上又咬下去,更疼。
她将手抵在二人之间,惊呼了一声。
“周沥你听我说——”
梁宛踢开他,往床头退,脚腕倏然被他握住,拉回到他面前。
他不想听她伶牙俐齿的辩解。
昨晚他以为他们和好了,可她还是走了。
他封住她的唇,扼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承欢。
“除非你讨厌我,梁宛。”
他分不清她的喜欢究竟是什么样了。
“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你生病还这样子,不要命了!”
周沥没有再动她。
“周沥你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想结婚!在挪威的时候,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有缘人,我们是平等的。但回到北京以后,我们的身份、地位、财富都不同,我是弱势的。你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是因为你不会被说闲话。我不同,我这人死要面子。”
她大声将憋在心里的话都怒吼出来。
“你看你现在,你力气比我大,就能强迫我不让我动,我只能被动地迎合。这一点也不公平。”
周沥怔了怔,脖颈上被她抓挠出来的红痕尤其醒目。
“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它不止谈情说爱、风花雪月。它意味着两个家庭的结合。”梁宛一瞬不瞬凝视他,“意味着我要被迫与你的家庭,还有梁怜沁拉扯一辈子。我不要那种关系,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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