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沥朝她看了过来,声音逐渐变冷。
“梁宛,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梁宛颤了颤眼,视线巧妙地偏离。
“谢谢。”关上门之前,她再次强调,“对于挪威发生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有机会,我会尽可能地去补偿你。无论你信不信,伤害你不是我的初衷……”
虽然那是必然的结果。
梁宛的声音愈来愈轻,直到关门的声音将其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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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姐,给!你最喜欢的芒果味蛋糕,我特意多挖了点芒果给你。”陈彦头戴买蛋糕送的生日皇冠,眉笑眼开凑到梁宛跟前。
“谢谢。”接过蛋糕,梁宛弯腰从办公桌下的帆布袋里取出礼物给他,“生日快乐。”
鲜黄色的果肉水润地泛着亮光,但梁宛一口未动,自坐下来之后便盯着电脑桌面出神。
陈彦察觉到异样,问姜之琪:“她怎么了?怎么感觉魂不守舍的?”
姜之琪耸肩摇了摇头,“下午见过沃斯大老板之后就这样了,刚才在楼下还险些被车撞到了。”
“该不会是被刁难了?”陈彦蹙眉,“但以前遇到困难也不见宛姐这样啊。”
“不知道咯。”姜之琪拿了一块蛋糕,溜回自己的工位上,对此并不关心。
晚上九点,办公室里的人走了一半,角落的灯熄了,梁宛趴在桌上小憩。
徐菲林食指上挂着车钥匙,哼着小曲挎着包来找她。
“Denise,周六有空来我家吃晚饭吗?别人送了我一只帝王蟹,沁沁说想请你吃。”
梁宛从半梦半醒中复苏,摇头谢过她的好意,“周末有约了。”
“那你没口福,可惜了。”
看着徐菲林离开的背影,梁宛这才想起中午陈知渊和她说的事,便去询问谢晚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到周末,持续整整一周的艳阳天宣告结束,乌云似一只盘旋在城市头顶的恶龙,整座城陷入它的阴霾之下。远处响起闷雷声,雨却怎么都不落下。
虽然她们和陈知渊是约在下午四点见面,梁宛却早早就出门轧马路。
她并不是期待这次见面。只是家里太安静,她一个人待着,思绪就像一只失去导向的昆虫四处乱撞。街上永不停歇的喧嚣填补了脑海里的空缺,杜绝胡思乱想的可能。
闷热的天里,梁宛绕着公园走了无数圈,等她胸闷气短停下来时,才发现自己足足走了八公里。
与谢晚馨和陈知渊见面时,梁宛已经走得双颊泛红。即便她是不易流汗的体质,此刻也汗津津地喘着气。
陈知渊一来就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和鼻尖,似乎在示意什么。梁宛没明白,直到被谢晚馨小声提醒。
“宝宝,你脱妆了。”
梁宛缓和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没多大的反应,只点了点头,“一会儿去餐厅补一下吧。”
陈知渊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良久才挪开。
餐厅是谢晚馨找的,一家据说口碑不错的网红餐厅,人均消费不低,位置恰巧就在梁宛的公司附近。
谢晚馨问:“宝宝,你来这里吃过吗?”
“第一次来。”
陈知渊托着下巴好奇问道:“那你平时午餐都吃什么?”
“外卖。”梁宛笑着说,“我比较懒得下楼,这附近能点的外卖也多。”
有谢晚馨的存在,这顿饭吃得并不无聊,哪怕是平时话少的梁宛也说了一箩筐话。尤其当三个人各自吐槽起工作的繁忙与不如意时,就像是找到了年轻人的共同敌人,高度统一战线。
“辛苦就算了,薪水开高一点我也能忍,偏偏我那老板——死抠。”谢晚馨没醉胜似醉,声音忽大忽小,一说到老板就爆发出想要捏死对方的狠劲来。
陈知渊苦笑着摇摇头,“小梁宛你知道吧,从高中起我就向往Z厂,入职以后发现它其实一直在走下坡路。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能撑着。”
“我只有一句话——”梁宛束起食指,笑道,“别当广告狗。”
晚风也吹不散他们的怨言,乌云也依旧阻挡着星空。
路面上淌着些积水,石砖的颜色被水浸透愈发深。
就在他们吃饭时,屋外下过一场短暂的雨,打落了路边少许树叶,也赶跑了些许炎热。
三人缓缓沿着街道行走,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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