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张克同意私下和解。
他临走时,李沅锦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张先生,我今日没穿白大褂,跟之前你见我的时候大相径庭。”
“冒昧问一下,您是如何一眼认出我的?”
张克磕磕巴巴,话没说利索。
其实就算张克不说,李沅锦也知道整件事情是王涉在从中作梗,毕竟两人结下梁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件事情原本就不会如此麻烦且曲折,她不清楚王涉在其中用了多少阴招,她站在王涉办公室要求复工之前,王涉还一脸幸灾乐祸地要求她引咎辞职。
最后,是齐振声帮着调和两句,才算阶段性结束。
正式复工之前,李沅锦心血来潮开车去了银画影视城,时涧欣在那里拍短剧。
她没想到,孟鉴闻也在。
一切如旧态复萌,时涧欣重新开始演小角色,兜兜转转又跟六年前的人在一起。
“快快,孟小鉴,给我喝点冰橙汁,五分钟后还要拍水戏。”时涧欣拖着厚重的戏服,火急火燎地冲进保姆车。
时涧欣急吼吼地,中间还不忘招呼李沅锦:
“小汤圆,晚上下戏我们去吃火锅啊,八点半以后。”
孟鉴闻一边给时涧欣递保温杯,一边面色不悦道:“吃什么火锅,你喉咙不要了!”
时涧欣接过保温杯,饮下一口:“这什么?”
“怎么是热的橙汁?跟橘子粉冲出来的一样,橙汁不喝冰的有什么劲?”
孟鉴闻白她一眼:“要不给你拿温开水?自己什么体质不知道么?”
时涧欣瞪他:“你爹味儿好重。”
车里一直吵吵嚷嚷的气氛,终于在时涧欣跃下保姆车后戛然而止,莫名空荡。
李沅锦原本想吃他们两人的瓜,结果被孟鉴闻一个混淆视听,在毫无防备之下,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你跟蒋公子上回见面是什么时候?”孟鉴闻面色有些严肃,继续道,“他前两天又跑来找我喝酒,你俩是不是又吵架了?”
李沅锦淡淡回:“有几天没见过了,不过之前也不算吵架吧。”
“我很少跟什么人吵架,解决也不了问题。”
蒋公子:“那他大约是借着跟你吵架的理由,故意给我添堵来了。”
“其实你还不如跟他吵一架的好。”
“妹妹,你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蒋公子一定没告诉过你,他认识你的时间可能比认识我的时间还长,但他这个人顾忌得多,瞻前顾后的,大概不会跟你说实话,我们读大一那会儿,我就从他嘴里听到过你的名字,你的星座,你的很多事情。”
李沅锦明眸善睐,许久没说话。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着她的安静而变得静谧起来,她思索半晌,缓缓开口:“我没问过,他也没说过,我那时候以为他只是跟我当年那些同级同学一样,心血来潮,荷尔蒙作祟。”
孟鉴闻笑笑:“妹妹,荷尔蒙不会支配蒋公子那种人到那种程度。”
“你离开海城后的每一天,他都是在肉眼可见的分崩离析,成宿成
宿地失眠,大多时候一整夜都在工作,我都怀疑他马上要进化成新物种了。”
“他是靠着对你那点儿念想熬过来的,妹妹——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对你道德绑架,我只想你偶尔也能拉他一把,他一个人还真的有点辛苦。”
晚风轻拂,窗外的青灰色乌云变得松散,逐渐溃散在闪光云团中,天放晴了。
李沅锦点点头,对孟鉴闻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我知道了,谢谢你,孟师兄。”
孟鉴闻简单收拾一下时涧欣的行李,语调平缓:“他前两天刚做完手术,看样子挺严重的。”
“妹妹,你良心过不太去的话,就去看看他吧。”
李沅锦开车去柘山别墅的路上,毫无征兆地收到了蒋瞻发的信息,她没回。
以至于蒋瞻接到山下岗哨通知的时候,有些惊讶,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凌晨两点半,李沅锦一袭米白色过膝裙,动作很轻地敲响蒋瞻家的大门,徐缓、轻盈。
山茶花簇拥在一起,香气袅袅娜娜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夹杂着院子中的柚子淡香,越来越浓,如同一条无形的纽带,一下子把人带回六年前的日子。
多年之间,记忆里柘山别墅丝丝缕缕的气息像蛛网一样萦绕她,勾起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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