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用手指对着玻璃描摹灯影轮廓,不禁“噗嗤”笑了。
这样的仪式感实在很土,但她竟然会喜欢。
温热从背后袭来,两人一模一样的袍角和袖口缠在一起,她感觉到手背碰到的冰凉,低头看,池靳予手里拿着两块手表。
一块是那天回娘家,他送给她的道歉礼物,另一块是男表。
他把属于她的那块戴到她手上,另一块放她手里。
南惜似乎发现了什么,抬起自己的表盘贴在一起观察,除了大小区别,和男款少了那一圈紫钻,两块表极为相似。
她惊讶:“是一对吗?”
“嗯。”男人双手环紧她腰,“帮我戴上?”
南惜笑了笑,把他的左手握起来,手表圈在他骨骼分明的冷白手腕,扣紧。
他的手特别漂亮。
南惜舍不得放开,指腹顺着滑到他手背,按按凸起的青色血管,和她自己的触感完全不同。
男人血管粗得多,绷起的时候,有种荷尔蒙的魅力。
“惜惜。”他反过手掌,握住她,呼吸沉在她发间。
南惜向后仰在他胸口,懒懒地:“嗯?”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她拥得更紧。
寂夜悄然,一起望着院内沉默又浪漫的灯光,好像每一秒时间都被无限地拉长。
*
池靳予虽然不住老宅,但每个月月底都会回去一次,到祠堂给爷爷奶奶上柱香,顺便和父亲吃个饭。
他和池苍山之间感情淡薄,谈不上什么一家团聚。
南惜跟着他一起去了。
池靳予说池昭明会在,担心她不舒坦,可她内心已经毫无波澜,只是觉得老公回家面对那两个牛鬼蛇神,她应该陪着他。
进门时,池昭明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抬头瞥了眼,继续在屏幕上手指如飞。
池靳予牵着她走过去,接过刘姨递来的茶杯,目光凉凉地落他头上,嗓音没一点情绪:“不会叫人?”
池昭明不情不愿,可又不敢造次,对这人的畏惧就像是天生 。他一句话,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打了一半的游戏放到旁边,认真叫了声:“大哥。”
紧接着,他看到那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即便只牵着什么都不做,也自然流露出难以言喻的亲密。
他眼睛像被针扎了下,一颗心空洞洞的,近乎机械地开口:“大嫂。”
空气凝滞,只有南惜端着茶杯微抿一口的声音。她面无波澜地扫了他一眼,如同掠过一个死物,再看向池靳予,温温软软地叫他:“老公,我想去后院看看鱼。”
“好。”男人嗓音温润宠溺,“我们走。”
南惜虽然对池昭明已经没感觉,但嫌他碍眼,如今他在池靳予面前这副窝囊样,更让她懊恼当初是怎么眼盲心瞎,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明明就没有半点魅力。
初夏的院落绿意葱葱,红柱黛瓦的八角亭浮在鱼池中央,成片锦鲤从脚下游过。偶尔也有稍大的鱼浮出水面,像在争抢食物。
南惜看着那些鱼发呆,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兴致勃勃。
池靳予感觉到她的情绪,紧了紧她的手:“如果不开心,我们回家。”
“没不开心。”南惜摇摇头,垂眼沉默了几秒,侧过身,把头靠在他胸口,“就是觉得可惜,如果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命运的安排让人啼笑皆非,过去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许某次跟池昭明回家,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她就会认识他。
哪怕依然没有交集,只是礼貌地打个招呼,或者来不及对视的匆匆一面,她也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清润如玉,让一切美好都为之失色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没早点遇见?”男人轻轻揉着她头发,笑问。
南惜错愕抬头,他食指抬着她下巴,低头攫住她的眸。
“我每月都会回来,这院子就这么大,也许你早见过我。”咫尺鼻息,温热交缠,他嗓音沉哑得像克制着什么,“但你眼里只有别人,哪能看见我?”
南惜鼻头一酸,笑了笑:“池先生,吃醋嘛?”
他抵上她唇,气音掠过她齿间:“你已经是我老婆。”
南惜勾着他脖子,仰着头,靠在红色廊柱上热情绵延地回应他。
鬼使神差踱步到后院的池昭明,就这么看见他们抱在一起,旁若无人肆意亲密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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