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上高脚椅,目光始终落在台上。
吊带裙是他不让穿的,酒吧是他不让独自进的,爵士舞,也是他早就不让她跳的。
但今晚的她如此洒脱自由,舞台上的追光灯都不及她闪耀。
田蕙云说她太漂亮,家世也太好,不易拿捏,要从恋爱时期让她习惯听话。控制她的社交圈,不要有太多朋友,控制她的生活,不准玩那么多花样,以后她才能安心在家当个金丝雀,永远飞不出笼子。
池昭明都快忘了,曾经她在朋友酒吧跳一支舞,那位朋友的直播号一夜涨粉二十万。
他亲手逼迫她变成寡淡无味的样子,然后嫌弃她寡淡无味。
那句“喜欢她乖”说了无数遍,到头来,还是被这样的她吸引。
台上女孩舞姿利落,随着震耳欲聋的鼓点声扭腰摆胯,却没有半点风尘气,帅得全场尖叫。
池昭明在尖叫声中头疼欲裂,心如刀绞,酒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
而另一边,无人打扰的楼上,木质窗台花枝缠绕。隔着一抹春日的粉,眉眼如精雕的英俊男人将所有热闹尽收眼底。
他独立于热闹之外,神色浅淡,酒也喝得少。可当南惜拨着凌乱的发丝走下舞台,殷勤的异性一个个围上去时,眼底瞬间铺满暗色。
藏着狠劲的指骨握起镶满钻的瓶身,仰头灌下一大口龙舌兰。
第27章 第 27 章
今天是为她即将结婚而举办的单身party, 都知道她名花有主,仰慕者们希望又落了空。虽然忍不住还想往她身边凑,但言行举止不敢过分, 凑来凑去, 都是祝福她觅得良缘,百年好合。
池靳予一直坐在二楼包厢, 看着南惜身边一波又一波男人,手里酒瓶快要见底。
余沭阳印象中,老板总是儒雅淡定的,哪怕喝酒也只浅酌,且只有开心时才喝。
他太理智, 深知酒精会放大情绪,从不在郁闷时碰酒。
这是第一次,余沭阳见他一晚上喝光一瓶。
楼下那一波又一波男人,像一群应聘面首的在公主跟前晃,连余沭阳都看不过眼:“老板, 您要不要下去……”
正牌未婚夫,什么时候出现都合情合理。
“不用, 说好不干涉。”最后一点酒被他仰头咽下,“抽根烟, 你帮我盯好,有事儿打电话。”
像有预感似的, 薄慎那盒卡比龙他今天带在了身上。
余沭阳面色复杂:“好的。”
看着那道略显落寞的背影,余沭阳摇了摇头, 无声唏嘘。
向来藐视人间的自家老板拿起苦情剧本, 他一下子很不习惯。
但还是兢兢业业守在窗户边。
心说今晚这场子都是熟人,北京城里哪个男的女的敢欺负她呀。
也就自家老板, 还没当上老公,就操上老爹的心了。
*
南惜没想到今晚池昭明会来。
被他拦在吧台前的时候,好心情一下败光。
这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走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南惜眼见他要扑过来,嫌弃地躲闪。
池昭明扑在一个女孩身上,被狠狠推开:“臭流氓你干嘛!”
醉成烂泥似的男人失去平衡力,连女孩的力量都招架不住。
倒地时,旁边的高脚椅被他撞翻,额头磕到,红了一片。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两眼通红地望向南惜,带着哭腔:“宝贝……”
南惜踩着八厘米高跟,不为所动俯视着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随时打算冲上来帮忙的护花使者。
酒精刺激着情绪,难过被无限放大,池昭明痴痴望着她,像个乞丐般奢求怜悯:“别嫁给我大哥,好不好?”
“南惜,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再也不看别人了……我知道错了……”
“我们青梅竹马,你真的忍心抛下我跟别人结婚吗?”
祁书艾拨开围在南惜身边的护花使者,站到她面前,冷笑:“说青梅竹马的是你,劈腿的也是你,合着好事儿都该让你占了?你小子扪心自问,这些年我们惜惜够迁就你了吧?给你脸还真当自个儿有了?池昭明,识相的滚远点儿别过来碍眼,否则我让你哭都没地儿哭。”
旁边不少人拿手机在拍视频,南惜不想闹上网,神情冷淡地抱着胳膊,居高临下:“自己走,还是我叫人拖你?”
“走吧池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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