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假装生气,却半点唬不到人。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呼吸再次被搅乱。
连窗外麻雀都睡了,他还在不知疲倦地做那件令他着魔的事。
“困了吗?”察觉到她昏昏欲睡,池靳予停下来,望着她半睁半闭的眼睛。
由粉嫩被摩挲到嫣红的唇嘟起来:“嗯……”
“睡吧。”他用手掌挡住她眼前的光,再俯身过去关掉台灯,只余门缝漏进来的一缕光线。
听着女孩逐渐均匀的呼吸,低下头,眼神落向昏暗中那座突兀的小山丘。
哄她睡觉的代价,意料之中脱离了掌控。
出门时,他带走她的披肩挽在手臂上。
那只手拿着手机,无比自然地抬着胳膊肘,青松般挺拔的身姿,沉稳矫健的步伐,不泄露一丝遮掩尴尬的痕迹。
依旧儒雅,清贵,叫人挪不开目光。
两个帮佣小姑娘端着盆正要跟陈阿姨进屋伺候,忍不住回头看,又相视一笑窃窃私语。
“真帅。”
“是呀是呀,跟大小姐好般配。”
陈阿姨清了清嗓:“都机灵点儿,弄醒大小姐有你们好果子吃。”
*
订婚宴就在4月上旬,时间紧,衣服是家里请江南大师过来赶工现做。
当天要用的首饰来不及再订,池靳予陪她去店里看。
还是T&A那家店,南惜脚步停在店门口,想起当日偷看他的光景,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锁好车的男人走过来,搂住她腰。
南惜偎在他臂弯里说:“我以前在这儿见过你。”
“那真巧。”他意味深长地低下头,“我也见过你。”
南惜仰头时落入满目星河,不由怔了怔:“……你记得我?”
“这么漂亮的姑娘,很难不记得。”这人嘴甜得游刃有余。
大白天大街上,南惜被他逗脸红了,扭头一溜烟窜进店里。
依旧是店长亲自接待:“南小姐,按您的要求为您选了几套,您放心,都是新款,线上线下都还没开售,和总部打过招呼了,一旦您定下,全国停售。”
这批是节日主题款。
T&A擅长的除了概念故事,还有中国古典节日的融入,从战略上也算迎合了如今国潮盛行的风气。
“画堂三月初三日,絮扑窗纱燕拂檐①。”男人低 声念着,拿起丝绒盘中最醒目的发簪,“上巳节?”
“先生好眼力。”店长惊喜地睁大眼睛,“这把簪子的设计灵感就来源于这首诗,您还是第一个直接看出来的。”
“马上要三月三了。你说节日,我自然想到上巳节。”池靳予温和解释,指了指另一套,“这个呢?”
南惜嘴角浅浅地勾起。
他从来都这样,对服务人员也礼貌耐心,不轻蔑,不高傲,是浸到骨子里的绅士气度。
只要他想,便能让任何人如沐春风。
店长也发现这位传说中的大佬并不那么难伺候,越发自信地侃侃而谈:“这套是以芍药为原型设计,取自古时男女互赠芍药,表达深情的典故,很适合南小姐在订婚礼上佩戴。”
池靳予神色很满意,点了点玻璃橱窗,果断下决定:“这套要了。”
南惜微微一愣,抬起头:“我还没选。”
“你选你自己喜欢的。”男人勾住她肩往怀里带,“这套我送你。”
南惜自然靠过去,看在旁人眼里便是你侬我侬,眉目传情,当众撒狗粮。
店长笑得合不拢嘴:“先生对南小姐真好。”
她就差补一句比之前那个强多了,可为了饭碗,有些话只能烂肚子里。
南惜选了池靳予最初看的那套,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中意那把发簪。
明明不是她以往的风格。
店长精心打包后递给池靳予,还是没忍住多嘴了一句:“南小姐,我真为您高兴。”
她不清楚豪门纠葛多复杂,也无法想象豪门少爷工作起来能有多忙。只知道那位池家二少从未陪南惜来买过首饰,就连订制婚戒,也只是抽空来量了个指围。
可这位呢,清雅端方,谈吐不凡,最重要的是眼里有她。
如果没看错,这位眼里全是她。
*
上巳这个节日挺生僻,也许曾经在课本里见过,但南惜已经没印象。
从店里出来,她上网查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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