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啪一下再次合上,她唇角的弧度立马降下,手机里安静了半晌的谈祝霄再一次出声询问:“宝宝,怎么了?”
她接起手机,坐上了床,闻言答:“没事,刚我哥过来。跟我说声晚安。”
电话那头的谈祝霄默了一秒,突然问:“今天你回家……是你哥来接的吗?”
隐隐约约的,像一句试探。
“嗯。”程拾醒脱掉拖鞋,躺进被窝里,侧着身子,睁着眼睛望着房间里的陈设。
这个房间是蒋冬至装修的,几乎是复刻了她在临霞最初的那个房间,粉色的墙纸,飘窗上的娃娃……她好像忘记告诉他了,她已经不喜欢粉色和娃娃了,大概是因为中学时代在他那个性冷淡一般的家里住习惯了。
程拾醒说:“你想问什么呢?”
“没。”谈祝霄笑了两声,像在掩盖什么,声音低了下来,“就是感觉,你们兄妹俩关系挺好的。”
这是他第二次提起这句话。
程拾醒不想同他解释,说来说去,也说不清楚她和蒋冬至那样乱七八糟的关系,说不准还会影响他俩之间的感情。于是她只是含糊地嗯了下,算把这个问题应付过去了。
-
蒋冬至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奇怪,他变得更加敏感、焦躁,警戒线被拉响,尤其是在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面前。
这样很可笑,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在意些什么,他并不觉得她跟那个男生能走到最后。不过是会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到最后她的新鲜感过了,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她的目光会停留在别人身上。
手头的项目结束后,他抽了个时间去完成公司安排的体检。
每人每年体检一次是公司的硬性指标,不参加会扣奖金。快到截止日期了,上周蒋冬至被行政催了几次,体检、扣奖金这两个词几乎每天得在他耳边来一遍,带着温柔礼貌的语气和威胁的态度。
不止他一人,到了医院后,他一连撞见了几个熟面孔,手里拿着体检单,同他打着招呼,沈良也在其中。
“好巧啊蒋总。”沈良正坐在医院长廊旁的椅子上等待叫号,拍了拍边上的空位,“坐。”
蒋冬至颔首,在他身侧坐下。
今天周日,医院里人来人往,护士台前围了一群,边上有小孩因抽血哭闹,家长的轻哄声与屏幕上的叫号混在一起。
“你检查过几项了?”沈良凑过头来瞧他的体检单,“比我还少一项……唉,这项目怎么那么多?”
他脊背往后一靠,同蒋冬至抱怨:“你说公司也是,一天天催催催,又不让我们在工作日过来,非得挑个周末来检查。要不是因为奖金,我宁愿在家里休息。”
“好歹是不出钱免费的体检。”蒋冬至垂眼瞧着单子上医生眼花缭乱的字迹,心不在焉道,“万一真有什么超标的指标呢?”
沈良想了想,“也是。”
屏幕上弹跳出沈良的名字,被机械女声一字一顿播报着,久等的沈良长呼出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指指诊室的门,“我先进去了。”
他进了诊室,蒋冬至仍低着头盯着那张体检单瞧。
可他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那群汉字从视线里划过,却在脑海里留不下任何痕迹。他看不进去,只觉得心烦意乱。
今早,程拾醒先他一步出了门,化着精致的妆,斜挎着小包,哼着无名的歌,瞧着心情很好。
也许是又跟她那位男友约会去了。
他上网搜索了相关资料,人们总是这样说的,热恋期的情侣总是想无时无刻黏在一起,他们会牵手、拥抱、接吻、做……
他又想起那晚在她宿舍楼下看见的画面,相拥的人影,她踮起的脚尖,还有风吹过时在他们身上晃过的树影,一切都是那样朦胧又烦人。
如果那个男生能消失就好了,如果天底下所有有可能会将她从他身边带走的人都消失就好了。
……可哥哥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吗?
蒋冬至倏地冒出这样一个问题,像只温柔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轻轻拨动了下,令他头皮发麻。
可哥哥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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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结束,蒋冬至乘着电梯下来时正好又撞上沈良。
“哎呀,蒋总。”沈良乐了,“你体检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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