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以后的心灰意冷,让喻见不知所措,她茫然地想要去改变,努力挣扎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以取得一点点进步为开头再以摔回原地甚至倒退一大步为结尾。
次次如此,不断挣扎,反复丧气,再重组自信。
最难过的,她甚至不知道和谁说,没有人会理解她的痛苦与难过,她想告诉喻白薇,想妈妈,一个人跑到沁园,又犹豫了。
倏忽,倾盆大雨兜头浇下。
雨点砸落在伞面上噼啪作响,凛风卷过,压弯伞骨。
伞下,喻见终于哭着说出一直藏在心底的话:“我想离你近一点儿。”
哪怕追不上他的脚步,也至少是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而不是一个屹立于山巅,一个匍匐在山脚。
雨声杂乱无章。
周梒江松怔住,他从来没想过喻见会因为这种事而难过。
芝麻团哭得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她的下巴上还挂着泪珠,周梒江捏上喻见下巴,指腹勾抹了下,勾了一指头的眼泪,问:“好点了吗?”
喻见被问得一愣。
周梒江又说:“道理上,我应该理解你,但我想了想,还是这件事适合我。”
他说话时,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喻见,掐在喻见下巴上的长指撤离,他低头,吮了吮长指上的水光。
喻见打了个哭嗝,忘记了哭。
对着周梒江一顿输出发泄完,她反而轻松了不少。
“雨下大了,回去?”周梒江问。
喻见后仰过身子,这才发现不大的伞面外冷雨如注,黑伞几乎整个儿压在她身后,把她笼得严严实实,而另一侧,斜风卷着寒雨送进来,打湿了周梒江半个身子。
他额碎发被吹乱,服帖在额角,湿漉漉的。
“不想回去也行,你高兴待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喻见抓了抓压在膝盖上的手指,舔了舔湿漉又盐津津的唇瓣,忽地,伸手拽住周梒江的卫衣下摆。
“你要去我家吗?”喻见问。
—
输入密码后,门“啪”一下弹开。
喻见踩掉鞋子,摸索着找到客厅灯触控板,摁下。
橘光被细竹轻纱笼着,半明半昧的。
日式装修,看上去温馨又简洁,原木色调偏暖。
周梒江挑眉,说:“有家不回,赖上我了?”
喻见站在客厅中央,有些局促,当初确实是她怕被黄毛报复才赖上周梒江的。
顿顿,喻见解释:“是我妈妈的。”
“她以前在S市工作过,S中也是她的母校,知道我转学后她给了我这边的钥匙,但我并不是很想——”
周梒江打断:“有干毛巾吗?”
“应该在卫生间里。”喻见不确定道。
周梒江拿了干毛巾和吹风机,出来,对喻见说:“坐那坐着。”
喻见不明所以地坐下,兜头盖下块松软的干毛巾。
周梒江五指撑在毛巾上,另一只手绕到后面,拨弄着喻见脑后湿润的发丝,漫不经心擦拭着。
视线被挡住,喻见看不太清,只觉得嗓子眼发干。
擦完,周梒江丢掉干毛巾,单膝抵上沙发,五指撑进喻见细软蓬松的发丝里,看喻见。
橘光滤过轻纱,似釉一般,给芝麻团渡上薄薄一层釉色。
周梒江垂首,食指点上喻见挺翘鼻尖上的小痣,又抬起,问:“除了想离我近一点儿,还有么?”
第072章 第72章
喻见皱起鼻梁,釉色渲染后,鼻尖那点小痣更显娇欲,似烙在心口的朱砂。
周梒江抬起的食指复搭下,虚点在那处。
喻见被倾压着,搭在沙发边的五指无意攥起,揪起沙发一角。
熏灯投影下,影子纠缠在一处。
疾雨砸落到玻璃窗上,噼剥作响,留下道水痕。
周梒江偏头,凑近,又问:“游戏里的事,还生气?”
他说话时,薄薄的两片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廓,鼻息拂落下,卷进耳窝,酥麻潮湿。
喻见嗅着薄荷味,耳廓被烫到,沙发角差点被揪变形。
想了想,喻见认真回:“生气的。”
“嗯。”周梒江低应一声,抬起撑在喻见腰侧的手,轻屈起指弯,拿指腹拨了拨喻见的耳垂,“那我——”
“啊?”
声娇且糯,小小的一声。
视野有限,精神又紧绷,喻见看不见周梒江的动作,冷不丁的一下,让她下意识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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