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哪痛戳哪:“差不多得了。”
周梒江哪能听不懂老头子意思。
玩玩差不多得了。
差不多个屁。
他什么脾气?
他他妈这辈子就没这么好耐心过。
周梒江憋着的火一直到今天都没散呢,想起来喻见就气得肝疼,这会被老头子戳了又戳,更是气笑了。
他也不说话,只看着老头子眉尾一扬,眼尾跟着挑上。
少年眉眼本就迤逦,笑起来是极好看的,像极了初雪落在梨花梢上,映着冬日虚光,三重白下尽是凉意。
片刻,他说:“那爷爷您就瞧着吧。”
周承业和周白蔹相视,俩人默契地配合起老爷子,愣是半个字都不提那姓喻的小丫头本该就是你媳妇。
周老爷子瞅着周梒江,稀罕极了。
他就没从他大孙子脸上见到过这么多小表情,明明气得不行还要憋着。
周梒江自小被当周家接班人来培养,学着克己复礼学着作壁上观,过了小十岁后,那更是跟个小老头似的。
哪怕被污蔑杀了人,他自始至终都是冷静的。
冷静地退赛,平静地转学。
他的脾气就和他的人一样,都是懒骨头。
轻易很难被点燃。
少年很少发火,一旦发火又撒不出去,那倒霉的自然成了别人。
好比,现在。
在一众发小的三催四邀下,姜哲总算请出了周梒江,但在踏进包厢门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能穿梭时光,倒回去甩自己两巴掌。
说多少遍了!
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云间上,顶层包厢。
黑金配重,顶灯繁复,黑曜石茶几面内压着金箔,线条冷硬。
黑金白金香槟散了一桌。
光包间消费,一晚10w起。
中央的真皮黑胡桃沙发被空出来,一群人见正主进来,纷纷停牌,起身。偌大的包厢里,总共十来个人,不长的时间里被熏得宛如人间仙境。
在黑胡桃沙发上坐下,周梒江垂着眼,兴致不高。
倒是一旁从小跟周梒江玩过,有几分交情的程嵇递过根烟,作势要去拿桌几上的打火机,替他点烟。
周梒江眼皮未抬,只懒洋洋抬手,食指并着中指往边上摆摆。
程嵇放下打火机,抬手,啪啪鼓了两下。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美女排着长队进来,长腿细腰,清纯的妩媚的,应有尽头,环肥燕瘦。
她们不嫌天冷,要么穿着短旗袍,要么穿着抹胸短裙。
程嵇冲周梒江一抬下巴,那些美女接到讯息后,在坐主位的少年面前站定,一字排开。
周梒江无动于衷。
“喜欢哪个?”程嵇开口,“你去,给周少倒酒。”
周梒江终于有反应了,他指间松松夹着烟,细烟一头在黑曜石桌几上轻磕过,跟着指弯一松,任由细烟掉落。
周梒江臂肘压在膝上,指尖自然垂下,轻撩起眼皮问:“成年了么?”
“十七八,干净的。”程嵇说,“特意给你安排的,老祖宗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姜·太监总管·哲听得想原地去世。
程嵇真是太岁头上撒欢。
二世祖和二世祖也是有区别的。
比起靠祖辈父辈蒙荫,吃着红利游戏人间,玩起来荤素不忌的,周梒江要规矩的多,但他的规矩也不是真规矩,只是单纯的不参合。
多数时候,他都散漫着眼看他们玩。
不禁止,不参合,不过问。
有时候两方人马闹起事打起架来,他咬着烟甚至能看笑起来,见血了都不入他眼,偶尔碰上他心情好,能给叫个救护车。
至于那些更恶心的玩法,只要不舞到他眼前,他都当没看见。
这一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他和谁都能说两句,但和谁都不熟。
程嵇一直觉得周梒江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这一次他听说周梒江在S市念着书呢竟然养了个小情儿,开荤后小情远走高飞,跑了。
在他眼里,那都不算事,就算是情侣超过三天不说话都默认分手了。
“挑挑?”程嵇说。
姜哲缓缓闭眼,不忍再看。
周梒江晃了晃垂下的指尖,坐着,抬眼看程嵇,说:“别让我大过年里揍你。”
美女们又被排着长队送走。
包厢里彻底安静下来,有眼色的连烟都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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