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二世祖跟在学校上课一样,等着太上皇发话。
太上皇没吱声,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打火机火石玩。
在诡异的静默以及打火机火石的咔咔声中,程嵇曲肘抵了抵姜哲后腰:“总管,给句话?”
姜哲张口就骂:“你他妈才太监总管。”
“你耗子药吃多了吧,敢这么玩?”
“想挨揍就直白点,别拉我下水。”
程嵇换了个从小在一块过指挥游戏的称呼:“得了,姜参谋,那位到底什么来头啊?”
“妖姬残害主君的故事听过没?”姜哲瞅一眼周梒江,突然压低声线,“他憋着火呢,你信不信但凡那姐不要他,他都得发疯。”
程嵇不理解,程嵇大为震惊。
在他眼里,情情爱爱不都那么回事,上了床衣服一脱。
“咚——”
金属火机砸到桌几上。
周梒江往后懒懒一靠,半个身在陷进沙发里,他抬脚踩上桌角边缘,抵着推远后,另一条长腿顺势搭上去,二大爷似的。
他没看程嵇,说:“唱首歌听听。”
程嵇号称圈内的“情歌浪子”,那双眼看条狗都情深。
“去,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姜哲说。
程嵇推过架子,将分屏叩上去,滑到歌单界面:“《One love》?”
周梒江搭在沙发壁上的食指轻抬起,又落下。
程嵇这会看懂了,这是不满意,滑到另一首:“这首?”
接连被否定六首,从英文抒情歌一直到摇滚民谣,没一首入太上皇的眼。
程嵇扶着分屏,心想他非上去贱那一下干什么。
这是心里憋着火,拿他们撒气呢。
再一次被否定后,程嵇的好哥们魏懿跳了出来,“我来!”
“包牛逼的,哥,信我!”魏懿一抹额前碎发,拿过话筒,啪啪摁两下,自信开麦,“爷们要战斗!爷们要战斗!”
“爷们路没有尽头!
带把的人生就要忍受孤独!
爷们别抱怨不休!
总有些兄弟把你放在心头!”
狂轰乱炸的鼓点和吉他电音配着吊炸天的歌词,炸得姜哲偷偷摸摸拿手机直播的手直抖,炸得颓废到咸鱼瘫的周梒江都多看了两眼。
价值20多万英镑的原厂专业音响效果拔群,包厢里更是久久回荡着——
爷们要战斗!
余音绕梁三周半,魏懿摁下暂停,拿话筒继续说:“江爷!爷们要战斗!带把的人生不允许颓靡!不就一妹妹吗——”
一个大顿后,魏懿直接飙起京片子:“就再追一次儿嘛!一次不行来两次儿!两次不行来三次儿!爷们不允许说自己不行儿!”
姜哲惊呆了:“他在做什么?”
程嵇恍恍惚惚:“他在教江皇做事,如何当一只舔狗。”
周梒江笑了,他翘在桌几上的长腿懒懒舒展开,整个人陷得更深。
他穿着轻薄的黑宽领软绒毛衣,倚进沙发后,领口滑下,露出一小截漂亮的锁骨,锁骨靠左肩那儿有颗极小的黑痣。
灯下,清清泠泠。
末了,他抬手,食指虚虚往后一勾,示意下一个。
程嵇真诚发问:“他喜欢这种?”
姜哲:“……你在侮辱谁的品味?”
包厢里众人悟了。
他们这一群人都赶不上这位家里,之前两方井水不犯河水,他不管他们如何玩乐,他们也不对他的事指手画脚。
人打竞赛学习,你上赶着送妹妹,贱不贱啊?
众人纷纷登台献唱,一曲接着一曲,唱完再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谁是我的新郎
别再让我东张西望
别再让我天天猜想
谁是我的新郎。”
“我是你的新郎
谁是我的新郎
我是你的新郎
哎嗨嗨你快快来到我的身旁!”
……
“祝哥姐儿百年好合!下面有请嵇哥!”俩二世祖合唱完干起了报幕。
程嵇再次登台,他悟了,这位爷现在就想听好话,得顺毛撸,那逆鳞碰不得。
他不嫌歌土,管用就行。
啪啪点歌后,程嵇握着话筒:“我这歌,得来点意境。”
周梒江神情松懒,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对着你一个人唱不出口,我得看着你和嫂子唱,不然总差点意思,表达不出我最诚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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