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两人,化妆师和摄像离得最近, 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八卦的意味太分明, 问道:“好好,这是你朋友啊?”
“不太熟。”江好慢条斯理答道。
靳斯言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江好却觉得他的目光, 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后边有许多人下山,在路中间堵着并不合适。距离山上的大本营, 只有一小段距离。江好走得很慢, 靳斯言放慢脚步和她并行。
回到大本营,江好浑身乏累, 找了个椅子坐下。
靳斯言拧着眉站在她身侧, 问向导这里的医生在哪,向导帮忙喊着医生。
他看着江好手上的伤,面色严肃, “有提前学习冰镐制动吗?”
“不用你操心。”江好的目光落在远处,回答得云淡风轻。
两人沉默下来,彼此无言。
几步之外的其他人,偷听着这边的对话,也不好说什么,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向导带着医生走过来,看了一眼江好,“你男朋友担心你是对的,在雪坡滑倒真的很危险,幸好旁边不是悬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每年因为滑倒而冲下悬崖的,不是个例了。”
“从来不是人们征服了大山,而是大山接纳了我们。每一次从山上看过风景后安全下来,都很幸运。”
江好怔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那个时刻,她离死亡有多近。
靳斯言不是好为人师的性格,大多数时候他对人事物都少有关切,他只是想确认她滑倒是因为什么原因,会不会造成身上没被发现的伤。
她好像有点反应过激。
明明一直以来,都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妥当,可最近总是在面对靳斯言时,肆意宣泄情绪。
医生用剪子把江好的手套剪开。
伤口上沾着泥和融化后的雪水,异物卡在伤口里,需要清洗消毒后包扎。
医生用生理盐水稀释着双氧水。
江好看到双氧水的瓶子,不自觉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有些关乎于痛觉的事物,看到的瞬间,就能把人拉回对应的记忆中。
她看着医生拿着稀释好的双氧水,她的表情如同等待凌迟一般。
靳斯言站在她的另一侧,还没有开始冲洗伤口,她就将脑袋转向另一侧,紧紧地闭上眼睛,手也不自觉地拽着他的衣角。
从他的视角看,江好的睫毛因为害怕而颤动着,牙关咬得很紧。
他将她揽向自己,掌心在她的脑袋上轻抚了抚,掌心的温热稍稍舒缓了她的紧张。
双氧水清洗伤口很疼,江好几次都疼得想将自己蜷起来。好在伤口不深,没费太多功夫。
清洁好伤口,后续地包扎快了许多。因为伤口在容易弯折的地方,手上的纱布缠得很厚。
此时她才反应过来,慌忙松开了攥着靳斯言衣角的那只手,只见那周围的布料皱得不成样子。
她用没伤的那只手,摸了摸耳廓,隐隐有些发热。
江好始终能感受到周围的视线落在她和靳斯言身上,以及为了给她和靳斯言留出空间,都默契地不靠近他们。
待到医生离开,江好思索了会儿,和他说道,“谢谢你担心我,但是……”
“你在这里,会让我和我的朋友们不太自在。”
话说到这就足够。
她们一行人离开时,靳斯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未曾回过头。
音响里播放着音乐,旋律轻松。
但歌词很应景,靳斯言往后记了很多很多年。
“记得你小心拉着我的衣袖,怎么突然就要担心你的去留。”
那时总是黏着他的小团子,现在却会对他说,不用他操心,不需要他跟着。
她被迫成长起来。
没有人说得清,这到底是一件坏事还是好事。
ˉ
那天晚上,大家在村里的饭店庆祝。虽然有几个人因为身体原因中途撤退,但大家都收获了特殊的体验,见到了雪山的风景,很值得庆祝。
大家闲聊着,化妆师姐姐忽然八卦起来,“你真的和来得那位不熟吗?他真的很帅诶。”
江好回想了下,黑色的冲锋衣在靳斯言身上不显臃肿,反而更显得肩宽腿长,站在雪地里,就有一种力量感。
“你们俩往那一站,莫名很有cp感。怎么说呢,‘彼此身边就该是这个人’的感觉。”化妆师姐姐如是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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