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屈潼道。
谢微星穿过灯火通明的客厅,玫瑰花的味道熏得她鼻子略微发痒,楼下是研究在忙忙碌碌摆放物品的女佣们,她微微蹙眉,并没在听她的话,问:“衡家那边呢?”
屈潼亦步亦趋跟着:
“衡小姐接连丧失几个大项目后,元气大伤,衡家家主将她放到基层去了。”
这戈家和衡家也不知道哪儿得罪谢微星,从她掌权后逮着使劲儿磋磨。
目前戈家半死不活,衡家从曾经的澧都名门望族一滑再滑,多有没落趋势。
谢微星绕过旋转解题下楼,沉着脸始终没说话。
“谢总,明天下午两个会要推掉么?”
屈潼翻看行程表,犹豫了下问:“是下午四点跟国外摩利根集团的会议,还有下午六点跟云间画廊老板的收购案……”
谢微星抵达一楼停下脚步道:“不必。”
屈潼愣了下。
谢总工作狂到已经连婚礼当日都不赔自己的Omega了,属于是无缝衔接,工作狂无疑了。
“这里的玫瑰位置不对,不够对称,挪一下。”
“位置位置!位置不要弄错!”
“规格规格!打电话给婚庆,告诉他们立牌太小了!马上给我换。”
“谁把玩偶放在这里?婚礼不需要玩偶,拿走。”
“……”
一楼客厅里,披着毯子的中年男性Omega指挥着女佣们调整婚礼用品。
他长相与谢微星有三分相似,眉眼精致,五官柔和,干净利落的短发显得他十分精神,加上保养得宜,瞧上去约莫三十岁模样,若是不说,都没人知晓他是谢微星的父亲。
即便玫瑰摆放的位置差之毫厘,于他而言也谬以千里。
人人都说他是完美主义者。
近乎苛刻的要求自己,也近乎苛刻的要求别人。
屈潼匆匆冲他鞠躬。
谢霍两家婚约,早在谢微星在上幼儿园时在长辈们嘴里拍板,这种目的性商业联姻比比皆是。
不过跟屈潼刻板印象中相敬如冰各过各的联姻有所不同。
谢微星的联姻对象霍雎长相俊美,气质独特,活泼爱笑,是名罕见的Omega赛车手,眼睛里藏不住对谢微星的喜欢,不过时常因凶悍的性格遭谢微星扔出总裁办。
说起来,谢家除却拍板谢微星跟霍雎的联姻,还曾拍板过另外一位
——八岁就寄养在谢家的纪维洲。
本质而言,联姻是轮不上纪维洲这个寄养的。
当时情况复杂,谢微星彼时在部队服兵役迟迟不归,纪维洲的奶奶病死后,闻奇和谢舒亦提出领养纪维洲,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纪维洲同意了。
纪维洲成为真正的谢家人,才是悲剧的开始。
屈潼是谢微星22岁从部队服兵役回来,掌管谢氏集团才跟的。
对纪维洲的认识还停留在照片上。
在调查过程中知晓这位年轻的男性Omega不满家族联姻,为了反抗联姻屡屡跟校内的女性Alpha交往。未婚妻戈滟一怒之下强行标记不成,损毁了他的腺体。
纪维洲跟家里彻底闹翻,吵了很大一场架,重新从谢家的户口本上撤离,断绝一切关系。
之后,便是纪维洲长达六年的离家出走,至今他们都没查到蛛丝马迹。
旁人说起,总觉得谢家养了个白眼狼。
屈潼却不那么认为,她觉得纪维洲养在谢家确实该报恩,可报恩却不是用一辈子的幸福偿还。
这种代价远远超出了一个人能承受的范围,是在用十二年的养育之恩让纪维洲变成提线木偶。纪维洲腺体损坏后,谢家还坚持与戈家联姻,这种做法在她看来就是将纪维洲逼入死路。
纪维洲是净身出户的。
一走就仿佛人间蒸发般再也难觅踪迹。
谢微星眉眼疏淡冲闻奇点了点头,朝别墅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公司?”
闻奇拉住她胳膊,颇有些担心道:“明天就是你跟霍雎的婚礼,今晚得好好休息。”
谢微星见他满含担忧和希冀的眉眼,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妥协道:
“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情,晚点回来。”
闻奇拗不过她,她抬脚正要朝外面走。
就听到别墅外轰轰轰熄灭的引擎声,透过窗户外路灯,隐约能望见熟悉的身影,不知道抱着什么急匆匆下车闯进别墅,气喘吁吁的,在寒冬腊月里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脸颊红彤彤的,一见到谢微星眼底闪过几丝凝重和难过,觑见她身侧的闻奇调整了些许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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