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楼客厅里,披着毯子的中年男性Omega指挥着女佣们调整婚礼用品。
他长相与谢微星有三分相似,眉眼精致,五官柔和,干净利落的短发显得他十分精神,加上保养得宜,瞧上去约莫三十岁模样,若是不说,都没人知晓他是谢微星的父亲。
即便玫瑰摆放的位置差之毫厘,于他而言也谬以千里。
人人都说他是完美主义者。
近乎苛刻的要求自己,也近乎苛刻的要求别人。
屈潼匆匆冲他鞠躬。
谢霍两家婚约,早在谢微星在上幼儿园时在长辈们嘴里拍板,这种目的性商业联姻比比皆是。
不过跟屈潼刻板印象中相敬如冰各过各的联姻有所不同。
谢微星的联姻对象霍雎长相俊美,气质独特,活泼爱笑,是名罕见的Omega赛车手,眼睛里藏不住对谢微星的喜欢,不过时常因凶悍的性格遭谢微星扔出总裁办。
说起来,谢家除却拍板谢微星跟霍雎的联姻,还曾拍板过另外一位
——八岁就寄养在谢家的纪维洲。
本质而言,联姻是轮不上纪维洲这个寄养的。
当时情况复杂,谢微星彼时在部队服兵役迟迟不归,纪维洲的奶奶病死后,闻奇和谢舒亦提出领养纪维洲,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纪维洲同意了。
纪维洲成为真正的谢家人,才是悲剧的开始。
屈潼是谢微星22岁从部队服兵役回来,掌管谢氏集团才跟的。
对纪维洲的认识还停留在照片上。
在调查过程中知晓这位年轻的男性Omega不满家族联姻,为了反抗联姻屡屡跟校内的女性Alpha交往。未婚妻戈滟一怒之下强行标记不成,损毁了他的腺体。
纪维洲跟家里彻底闹翻,吵了很大一场架,重新从谢家的户口本上撤离,断绝一切关系。
之后,便是纪维洲长达六年的离家出走,至今他们都没查到蛛丝马迹。
旁人说起,总觉得谢家养了个白眼狼。
屈潼却不那么认为,她觉得纪维洲养在谢家确实该报恩,可报恩却不是用一辈子的幸福偿还。
这种代价远远超出了一个人能承受的范围,是在用十二年的养育之恩让纪维洲变成提线木偶。纪维洲腺体损坏后,谢家还坚持与戈家联姻,这种做法在她看来就是将纪维洲逼入死路。
纪维洲是净身出户的。
一走就仿佛人间蒸发般再也难觅踪迹。
谢微星眉眼疏淡冲闻奇点了点头,朝别墅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公司?”
闻奇拉住她胳膊,颇有些担心道:“明天就是你跟霍雎的婚礼,今晚得好好休息。”
谢微星见他满含担忧和希冀的眉眼,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妥协道:
“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情,晚点回来。”
闻奇拗不过她,她抬脚正要朝外面走。
就听到别墅外轰轰轰熄灭的引擎声,透过窗户外路灯,隐约能望见熟悉的身影,不知道抱着什么急匆匆下车闯进别墅,气喘吁吁的,在寒冬腊月里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脸颊红彤彤的,一见到谢微星眼底闪过几丝凝重和难过,觑见她身侧的闻奇调整了些许情绪。
“伯父好。”
虞新抱着箱子紧了紧,冲闻奇礼貌点头。
这人闻奇认得,是谢微星的好友,上学时期几乎是穿一条裤子。
闻奇以为她是提前来跟谢微星庆祝的,笑逐颜开道:“嗯,好。”
箱子里装着一封死亡证明。
还有厚厚的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信,约莫八百多封,每封信上都写着“纪维洲寄”“谢微星收”,却没有任何一封贴上邮票,也没有任何一封写上邮寄地址。
书房的窗户没有关,寒风夹杂着恶劣寒意吹拂而进,钻进每一寸肌肤。
谢微星站在窗前一遍遍看着有警察局盖章的死亡证明。
是三天前于医院去世的,病因是腺体损毁并感染,骨灰按照医嘱由好友洒向了大海。
“纪维洲这些年就生活在澧都,在郊外的一个小镇上当代课老师。”
虞新坐在沙发上,十指插在浓密的头发里懊恼又丧气弓着腰道:“他根本就没离我们多远,是我们根本没想过他没去国外!”
纪维洲离家出走的时候,恰恰是谢微星从部队回来的前一个月。
谢微星一回来就委托她找人,可人海茫茫,唯一的蛛丝马迹是那张前往云端国的飞机票,她几乎要把国外都翻遍了,谁能料到他根本没离开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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