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星望着窗外雪松树上挂着的星星灯,一闪一闪的,若是细细注意,有好些星星灯都不亮了。
她胸腔仿似也像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般,握着死亡证明的手紧紧攥着,像有什么东西在撕裂开,她沉默了好半晌,不知道在想什么,缓缓道:“出去吧。”
“洲洲这种病,腺体损害感染,国内外根本没技术能治好……”
虞新难以想象纪维洲最后那段时间到底怎么度过的:“还必须隔三差五治疗,反反复复切除坏死的细胞……都是戈滟!那混蛋!”
“出去。”
谢微星一动不动,看着窗外下得愈发大的雪嗓音疏离淡漠道。
虞新抹了一把脸,胸口涨涨的,起身看了眼她站在窗前的背影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屈潼还欲提醒关于晚间会议的事情,被虞新一把抓住后领往外面拽,用口型凶神恶煞冲她道:“闭嘴。”
出了门,虞新还不忘贴心的把门给关上。
“把今天两天你老板的所有工作都给推了。”她捂了捂额头,眼底闪烁着难受,眼圈有点泛红冲屈潼命令道:“别让任何人打扰她,她现在正难过。”
说完拍拍她肩膀,叉着腰吸了吸鼻子蹬蹬蹬下楼,匆匆走了。
屈潼叹息,取消了行程。
没想到找了四年,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整个谢家,恐怕为纪维洲难过的就剩下谢总了。
至于收养过他的谢舒亦和闻奇,在纪维洲离开时大发雷霆,家里根本没人敢提及此人,就好像他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书房里。
谢微星给管家播了个电话,让他把雪松上的星星灯换一批新的。
做完这些,她将死亡证明整齐放回虞新带来的箱子,随手拆开了一封信。
【微星:
今天心情很差很差,我们班的张潇同学竟然到处说我揍他,每次进教室就揍,我哪里干过这种事情?连家长都打电话质问我,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就开始说谎了?
还好,班主任出面帮我解决了,不过心情糟糕了一整天。
食堂的午餐今天变好吃了,有排骨汤,糖醋排骨,炒白菜,老鸭汤,还有同事带的特产香肠呢,我今天整整吃了两大碗,称了称体重,还长胖了一点点。
微星,你还好么?
我觉得你应该过得很好,我在杂志和电视上看到你了,好想好想再跟你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可是我记性变得好差了,记不清楚你的电话号码,不过见不到你,我还是很想你。
——洲洲。】
【微星:
今天是我离开家的第28天,要是猜得不错,你应该回家了。
还好么?为我的离家出走难过么?不要难过,我会像以前那样乖乖的生活。
你肯定有很多很多疑问,譬如我到底交了几个女朋友,到底有多少个Alpha,你看到照片,是不是觉得每个人都长得不如你好看?
那你猜猜看,我到底喜欢谁?
——想你的洲洲。】
【微星:
明天又要上手术台了,我好想听听你的声音,跟你打了电话真的很抱歉。
说好以后再也不跟你联系的,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死在手术台上。
另外,你猜到我喜欢谁了么?我要揭晓答案了。
我喜欢■■。
——想你的洲洲。】
……
……
谢微星一封一封翻看着,细细阅读,平日里平静无波的眼睛微微泛红,指尖细细摩挲着熟悉的文字。
她倏而想起什么,翻到特别的那封,细细看着那句“我喜欢■■”,后面的名字被签字笔涂得严严实实,好像怕谁知道,捏着信纸愈发用力,一滴眼泪滚落下来,眼底闪烁着几分恨意。
喜欢谁?到底是喜欢谁?
长大了,恋爱脑附体了是么?
喜欢谁不好要喜欢陪都没法陪着他的人。
她更不懂,他当初为什么要同意领养。
她讥诮的笑了下,浑身像被抽干了所有力量般坐在皮椅上,仿佛迎战千军万马的将军终于功亏一篑般,几近窒息:“纪维洲,你可真行……”
她像一滩死水般躺在椅子上,目光毫无焦距望着天花板。
这与一丝不苟、凡是规矩的她截然不同。
初次见纪维洲,是在游乐场,那年她八岁。
她那时候好奇,很羡慕同学们家里养的猫猫狗狗,吵着闹着要养兔子,可是闻奇和谢舒亦都嫌弃兔子脏兮兮的,家里不适合养兔子,即便是宠她的爷爷谢绍臣也不同意养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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