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夹里是她参与的硕导的那个译著课题的相关资料。
她的行李箱之前跟着她一并被周时寂拎到二楼的, 等于周时寂默认她接下去都睡他的卧室里。
正在处理手机消息的周时寂一下瞥见她文件夹里最上面的信纸。
过了塑的皱巴巴的信纸。
林蝉也是看到信纸, 刚记起, 她从清荣把当年周时寂以周应启的身份寄的手写信带到了京州。
前年春节, 信纸因为疤仔的一闹泡了水, 她无法再将信纸复原, 今年春节她回清荣, 专门找人给信纸过塑。
过塑之后, 装不进她的百宝箱饼干盒, 彼时手边唯一合适的只有夹进文件夹。
想到去年春节, 周时寂管她要了手写信的翻拍照片,现在林蝉下意识地转头看周时寂。
周时寂似笑非笑问:“你怎么不干脆把它裱起来挂墙上?”
别说, 林蝉曾经确实有过这个想法:“没地方挂, 否则早这样做了。”
大概得等到以后她买了自己的小房子, 才有机会。
见她一脸认真,并非说笑,周时寂啼笑皆非:“都打算挂墙上了,要不再当成传家宝, 留给你的子孙后代?”
林蝉配合他的玩笑, 一本正经道:“好主意~”
然后为了感谢他出的主意,林蝉亲一口他的脸颊。自从确定恋爱关系,拥有了能无所顾忌亲吻他的自由,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色之心。
亲完, 眼睛亮闪闪地注视他:“我现在越看这封回信,越有一种宿命感。”
早在她认识他之前,他就已经和她“交谈”过,每次想到这一点,她的一颗心便如同气球充满了气,轻盈地要往天空飘。
她真正记挂在心十几年的人,与其说是“周应启”这个名义上的资助人,不如说是给她写回信的人。毕竟在这封回信之前,“周应启”之于她不过一个名字,直到有了这封回信,“周应启”在她这里才长出有温度的血肉,她无数次地触摸这封信,想象着写下那些字的恩人是个什么模样。
命运这般有迹可循地从遥远的时光那头,贯穿到如今的这头,叫她不得不惊叹一句神奇。
圈住他的颈子,林蝉上翘的嘴角久久无法抚平:“拥有你,真是一举好几得。”
周时寂问:“怎么说?”
“拥有你,等于同时拥有好爸爸、好叔叔、好领导、好老师,和顶顶好的男朋友。”林蝉的眸底满是慧黠,煞有介事地顿了一顿,一脸赧热地凑到他的耳边,遮掩自己的难为情,低低地又轻轻咬字,“还可以是……好哥哥。”
她生命中缺席的绝大多数重要的男性角色,全部可以由他一人胜任。
周时寂的手穿过她蓬茸的柔顺发丝,捏捏她的后颈,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哪里学来的叫法?”
前几个称呼,好歹先前都直接或间接地提过,唯独“好哥哥”听着新鲜。
新鲜,也莫名地有点不正经。
哪里还用学?现代年轻人对对象的爱称一抓一大把。林蝉嘿嘿笑,老实巴交道:“这不是你成天把我们的年龄差挂在嘴边,所以为你提供一个新称呼的可能性,减轻你的心理负担。”
周时寂低笑一声,笑里藏不住拿她没办法的宠溺。
既然领取了她好几个“家庭成员”的身份,周时寂便想多了解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
林蝉不知道该从何讲起,索性取出行李箱中她的百宝箱饼干盒,在周时寂面前打开盖子。
四方形的铁质饼干盒些许老旧,容量不小,最上面铺一沓纸质奖状和几本获奖证书,大学以前她的荣誉一览无遗。
下面的东西就稀奇古怪得多。
一些还算比较容易理解,譬如林蝉介绍的她留作纪念的她掉落的第一颗乳牙,由此讲述,院长妈妈在她的换牙期告诉她,如果想要新牙长得整齐,脱落的上牙必须全部丢在下处,像床底下,脱落的下牙必须全部扔到高处,像屋顶上。
“……我生怕床底下的牙齿被当垃圾清理,每天都要检查一遍牙齿还在不在,直到我的新牙安安全全地长出来为止。”
闻言,周时寂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跟哄小孩一样,拖着长音:“啊……”
林蝉:“……”
她没有“啊”出声,但她张嘴了,向他展示她编贝般整齐的两排大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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