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点头,心中了然,两人没事了,现在来虐他了。
周时寂牵着林蝉偕同走到外面的车前,才松开林蝉,揉揉她的头发:“明天见。”
第二天傍晚林蝉从外面忙完回大使馆,正撞见周时寂跟着王远在菜地里锄草浇水。
N国缺乏新鲜的瓜果蔬菜,当年使馆刚开馆,前辈们就在使馆的角落里腾出一小块地自己种植,达成自给自足,传统延续至今,地的面积还翻了一翻。
说实话,林蝉和大家一样,所有的工作中,最积极的就是拾掇这块地。
周时寂穿着跟王远借来的一套衣服干活,下半身是深褐色的休闲短裤,上半身是老头衫,流了许多汗,布料都黏在皮肤上。
林蝉头一回瞧他如此地接地气,颇为新鲜。
她忽然记起几个画面。
院长妈妈去世那会儿,林娜私下发给她的周时寂帮她熬夜守灵的照片。照片里的周时寂也仿佛从天上落地于人间。
他方方面面的礼节都做得十分周到,周到得有些过分,一些不认识他的乡里乡亲都误以为院长妈妈多出个孝顺儿子。
作为知晓周时寂真实身份的林娜,从一开始惶恐,到后来感动,在微信里安慰她的时候,林娜有句话就说,看到周时寂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院长妈妈一定不会放心不下她。
皎洁无瑕的明月依旧高悬,也将永远高悬,可它并非遥不可及的。
它看得见俗世烟火,也有它熨帖人心的温度。
“小林,你赶紧把人领走。”王远苦不堪言地呼唤林蝉。
这几年他发福得有些厉害,实在不愿意和保养得当的周时寂单独走在一起,外人根本不敢相信他和周时寂是同龄人,光今天就被大使馆的其他人再三调侃。
现在周时寂穿着他的衣服,对比更加惨烈。人家露的是紧实的线条,王远露的是松垮的肥肉。
王远充分怀疑周时寂耍心机,故意穿成这样在林蝉面前展示雄风不减的身材,而他之所以被周时寂利用,是因为下午他嘴欠跟周时寂透露这边维和军营和医疗队里好多年轻小伙子稀罕林蝉,刺激了老男人的自尊心。
其实不用王远催,周时寂已经主动卸下担子,从地里走出来,站到水龙头前冲洗手脚的土。
林蝉打量他脚上年代感十足的塑料脱鞋。
周时寂无奈:“忘掉我这副样子。”
“为什么要忘掉?”林蝉上前一步,伸手捏捏他的肱二头肌,小声说,“小周叔叔不错噢。”
许久没听她称呼“小周叔叔”,尤其是她真人站在他面前亲口喊的。周时寂心情愉悦:“稍等,我去王远的宿舍冲澡换回衣服。”
林蝉说:“我也是单人宿舍。你要不要去用我宿舍的浴室?”
周时寂问:“方便吗?会不会给你带去不好的影响?”
如果他能收敛他眼底的笑意,林蝉都要信他的顾虑了。
昨天还拒绝进来大使馆的他,今天大大方方地由王远带着转了一圈,便无人不知,原来她和周时寂是男女朋友。
而前提说今天一早她找领导批假,大家都知道了,她请假的原因是她对象来了,她想多点时间陪对象。
同事们一直知道她有对象,她老早就跟那些对她有意或者想给她当红娘的人讲清楚,但具体她的对象是谁,知情者就两个,一个王远,一个大使。
当年她和周时寂在京州的公开,毕竟只是小范围的,这边大使馆的同事消息并没有灵通到要去打听人家的八卦。
林蝉假装考虑道:“你说得对,对我影响不好。以前你也是怕影响到我,不让我往你宿舍跑。”
周时寂:“……”
林蝉憋不住,捧腹大笑。
今时不同往日,林蝉不怕大使馆里的同事知道她和周时寂的关系之后质疑她的工作能力,在此之前的两年,她究竟是怎样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而进出对象的宿舍,自然也不可能会招来非议。
听着哗哗的水声,林蝉收拾了几件她的换洗衣物塞进她的背包里。
冲完澡出来的周时寂在她小小的宿舍里转了转。
以往在视频通话里见到她的私人小空间的模样,如今他身临其中。
“又下雨了。”林蝉从窗户前折返,“我把伞也带上。”
正逢N国的雨季,她忧心今年会不会又有涝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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