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时寂前两年开始学阿语,但周时寂始终使用锐气十足的中文,无关周时寂的阿语水平,而是如果周时寂迁就匪徒使用阿语,等于白给对方脸。
于是时隔两年,林蝉又给周时寂当翻译。
且,恰恰又是阿语翻译。
因为这一次周时寂并非完全听不懂,为节省时间,林蝉假装凑在他的耳后叽里咕噜全部翻译,实际上主要为周时寂查缺补漏一些匪徒没讲清楚的字眼。
偶尔匪徒那边的导购翻译没到位,林蝉会从周时寂身后探出半颗脑袋,向匪徒更精准地转述周时寂话里的要点。
匪徒的目的无非充分压榨周时寂身为华国政府要员的作用,以胁迫当地政府满足匪徒们的诉求。
周时寂的重点自然而然落在保障他和林蝉的人身安全,强调他虽然人轻言微,但华国爱护每一位华国子民。
又处于华国领导来访的档口,当地政府还指望搭上华国经济发展的快车以助力本国的发展,如果他和林蝉有个三长两短,势必破坏两国邦交,那么当地政府只会更加无视匪徒们的诉求。
在交换周骁出去之前,周时寂在外面已经了解过这帮匪徒的背景,清楚他们并非纯粹为了掠杀而掠杀的恐怖分子,而是当地在政府和各方利益矛盾引发的激烈冲突。
涉及利益,那么杀人就不是匪徒的目的,而是手段。便有很大商量的余地。
短短十分钟的交锋期间,匪徒头目两次用枪口堵上周时寂的脑袋,似乎被周时寂狠狠激怒,想一枪毙了周时寂,林蝉心惊肉跳。
周时寂始终脊背笔直,平静温和却又充满力量地继续与匪徒对话,两次都化险为夷,或者说,他看穿匪徒不过色厉内荏在吓唬他。
最后一干匪徒气势汹汹离开,留下两个看守他们,外加那位充当翻译的导购。
导购负责监视她和周时寂的交谈内容。
林蝉也就不能再和先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说话。
周时寂倒没太大顾忌的样子,转头询问林蝉的状况。
林蝉还沉浸在方才周时寂的风采里,默默学习周时寂的话术。
也反省自己在周时寂进来之前与匪徒的谈判哪里做得不够好、下次该如何改进诸如此类。
她只恨匪徒听不懂中文,无法原汁原味感受周时寂的魄力。虽然,光光周时寂的神情和姿态已经气场十足。
听到周时寂在和她说话,林蝉也转头,他们都没留意彼此的距离,导致她的额蹭上他的唇。
骤然间,两人均怔住。
热度从额心轰地四散蔓延,林蝉如踩在云端般飘忽忽的,忘记反应,只觉他的嘴唇特别软。
周时寂先不动声色撤开嘴唇。同时撤开的还有他原本握着她的手。
林蝉一激灵,回过神。
“对不起小周叔叔!”
“抱歉。”
两人的道歉交叠。
林蝉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哀伤腹诽,今天的自己恐怕可以称之为“痴女”,先强迫周时寂借胸膛,后强迫周时寂交握手,现在她还把自己的额头送去周时寂的嘴唇。
即便最后这一下纯属不小心,种种不轨加起来,严格追究,她算得上性骚扰自己的领导……?
快速瞥一眼那位导购,见对方的视角无法看到她和周时寂的肢体接触,林蝉捡起一点庆幸,起码没被人旁观。
转眸回来,入目周时寂圆圆的后脑勺,她发现周时寂的耳朵大半是红的。
但她没注意是之前她做翻译凑他太近导致的,还是刚刚导致的。
而无论怎么红的,都叫林蝉的心跳失律。
眼下她才抽空回味,他耳后碳素笔点上去一般的那颗小痣莫名性感。
——罪过,林蝉默默叹气,她在思想龌蹉冒犯领导……
“你刚刚表现得很好。”周时寂开口搅散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无波无澜得好似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公事公办的上级表扬下属的语气更是戳灭所有可疑的暧昧因子。林蝉摆正身姿,索性和周时寂讨论两人目前的处境,以挤走她脑子里的乱七八糟。
其实和匪徒谈判的主力还是得要外面的领导和当地政府的博弈,然后才是当地政府和这帮匪徒的协商,周时寂和林蝉作为人质太被动了,能做的有限。
他们是压低音量讨论的,虽然没什么要紧内容,但林蝉就是不想被导购听见。
导购因为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所以捕风捉影,喊来外面看守的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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