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从背后捏住苏潋的手腕,粗莽地把她扯进旁边的楼梯间,攫着她的双肩,钳在灰白沧沧的墙上,脸色青了又白,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我是甩过你,伤过你的自尊,你现在全还回来了,还嫌不过瘾,不肯跟我扯平?是想要我跪下求你吗?”
苏潋百思不得其解:“我要你跪了?”
“不然为什么闹个没完,不就是想我仰望你?”
“闹?在你的逻辑里,我们只是短暂分手,你来挽回,我就要走?”
“不然呢?难道你爱那个贪得无厌的大老粗,肯为他抛下六年真爱?”
“江淮贪得无厌?”
“他不贪得无厌,就不会染指你,染指不该高攀的,不是我们分手的余波,你这辈子会正眼看他哪怕一秒?他算什么东西!”
不可理喻,她大概痴傻了,竟想以理服人,陆阳就是个不可一世的自大狂,从为人到品德,江淮哪儿输他?即使陆阳意气扬扬的大学,江淮的底蕴同样不差,一口一声的大老粗,好像他不是农家出身,甚至不是想认梁副局长做干爹,阿谀奉承的底层打工族,而是对方的亲爹。
太荒诞了,比一部黑色幽默剧还荒诞,不幸的是主角是她。
“大家都是普通人,没什么染不染指,高不高攀,你的爱情失败了,不必泄恨于人,陆阳,我告诉你吧,从分手的那晚起,我就决定不爱你了,等做到了,我嫁给了江淮,我以前不恨你,是因为那段校园恋尚算美好。现在我恨了,不,是恶心,你毁了它,让我怀疑自己,是否当初年少无知,错把垃圾当成宝,哪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从未变过,不过是日久见人心。我和江淮的感情,是另外一件事,和前段关系不互为因果,我爱不爱他,无法且无须向你证明,但如果按你的标准,爱一个人就要在一起,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爱他,远远高于以往的你,更不论说现在的你早已出局。”
苏潋用力摆脱陆阳,神情坚定。
“大家不是傻子,麻烦以后不要做这种幼稚的事了,如果你一错再错屡教不改,我的脸面也可以不要,那我们就从头至尾,把所有事摊到阳光下,掰开了,揉碎了,交给大家来评判。”
医院的清洁车正在作业,碾过一阵又一阵尘沙,砂砾迷人眼,一滴滴清泪从她的眼中流淌而出,刹不住车似的,哭花了脸,无论一段关系是好是坏,都是用心血浇筑而成,剥离时如割肉剔骨般的疼,但愿以后再不用经历。
苏潋闷着头回病房,劈面撞到一个硬邦邦的胸口,纷杂的思绪戛然而止,仰脸看到倚墙而立的江淮,遏制着狂喜:“怎么回来了?”
“把授权书给姐夫,让他代我去把农机提回来,银行贷款确权,也需要本人签字,然后顺道看看爸。”
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这个顺道,顺了N市大半个城市。
“来多久了?”
“十分钟,先说明,我不是跟踪狂想偷听,是看到他动粗,才守在这儿的……”
江淮活动着手部关节。
“拳都握麻了,你没给机会用。”
幸亏没用,不然怎么能听见那么动听的表白。
第48章 单人床也能睡,抱着暖和……
苏潋给爸爸换衣服时, 颇严肃地训了一顿,陆阳想照顾他,他就准了?换位思考, 如果江淮的前女友跑到婆婆面前巴结奉承,两人你好我好大家好,还对江淮说些不着四六的恶心话,他老人家怎么看?老糊涂了!
苏林海咽不下去了:“哎, 饭前不训子,睡前不训妻……”
苏潋诡辩:“没说不能训爸。”
苏林海愁容满面地扶额:“陆阳再怎么和你闹,对我从来以礼相待,开口不骂送礼人, 说了几句他不听, 非让我泼妇骂街似的把人轰走,我张不开这个嘴,况且你都那样骂他了,他现在觉得自己有头有脸, 不会再来了。”
爸爸还是不了解陆阳,他是不会来了,可不单她骂了几句, 是因为她写了信,没虚构没夸大, 如实描述了他如何死性不改,在她言明拒绝后,三番两次给她爸爸送花送果篮,或是开小号加她的社交账号,将以前与她的合影发到社交网站,逼着她为了让他删照片, 把他的账号从黑名单放出,维持着怪异的“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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