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收件人写的是陆阳本人,是她给的第二次警告,事不过三,下次她会把信直接发网络,他不是关注着她吗?就让他看最新版的。
在如日方升的前程面前,陆阳一定不会赌。
苏潋一板一眼,对爸爸晓以利害:“张不开也要张,江淮和陆阳只能选一个,没有中间项,设身处地地为江淮想想,在他这个女婿和一个外人之间,岳父竟然犹豫了,都对不起他人前人后那么尊敬您。”
一向乖顺的女儿,忽然如一头小狼杀红了眼,苏林海难得看到女儿发狠的一面,觉得很有趣,不由笑了:“很气是不是,我来问问你,气从何来,是气看错了陆阳,还是气委屈了江淮?”
苏潋被问住了,陆阳是可恶,但没到大动肝火到这份上,她一没变心二没动摇,委屈江淮更说不上。
苏林海看破也说破:“要我说啊,以上皆不是,陆阳往事不可谏,气了白气,江淮来者犹可追,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气的是自己,江淮的委屈不在事上,也不在陆阳贬损的话里,在你心里,这小子在慢慢往你心里爬呢,才半年不到,时间长了还了得?还不得把你的心全占了,不给别人留一点儿空隙,以后我这把老骨头,怕也只能给他腾地方了。”
原来在这儿等她呢,她才不上当,瞪视着爸爸道:“老奸巨猾,说你的问题呢,扯别人,下次还会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收买吗?”
“什么糖衣炮弹?收买谁?”
江淮拿着苏林海最新的数字减影血管造影报告走进来。
苏林海求救:“快管管你老婆,她虐待老人。”
“反了天了,敢虐待苏老师?”
江淮打着哈哈,把苏潋拉到了门外,跟她说报告有几个问题,具体严重与否要明天给主治医生看过才清楚,为了不让她乱加猜疑,补了一句,问过做检查的医护人员了,问题很常见,治疗不复杂。
苏潋思索着他的话:“需要治疗,这院是出不去了?”
“未必,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别太紧张,不然爸会跟着紧张,对病人来说不是好事,你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别误了明天的班,被何布生那小子挑错。”
苏潋只记挂着爸爸,都没好好看过江淮,坐在医疗椅上,她目不转睛地端看他,发现他瘦了一圈,头发长了,冒了胡茬,双目勉力地睁着,眼眶凹陷下去,掩饰不住的疲乏。
上次见面,明明还是铁打的一副生龙活虎的身体,不知道累似的……
她眼睛湿湿的:“明早去理个发吧,胡子也刮了。”
江淮摸着下巴笑:“又老了几岁?”
她狠着心点头:“快赶上公公了。”
这话乍一听像骂人:“你见过长毛的公公?”
精神差了,智商也跟着往下掉,苏潋想笑:“是婆婆的老公,你亲爸。”
“楼下理发店还开着呢,我现在就去。”
江淮站起身,又来拉她。
“走,送你下楼。”
苏潋抽回手:“你理完头发就回家吧,先忙农场的事,夜里爸爸只有输完液换药的时候才用人,不影响我睡眠。”
“我后天不回,大后天也得回,统共在家待不了几晚,还要少一晚?”
江淮将苏潋揽入怀中。
“要么……都不走了?”
苏林海住的是双人病房,中间隔着一道棉布帘,另一床的病人今天下午刚出院,暂时还没有其他病人入住,空出的病床正好可以容他们迁就一晚,病床是一米二的单人床,两个人睡不下,苏潋让江淮再去订一个陪护床,江淮睡病床,她睡更小的陪护床,两人就都能睡好了。
然而江淮一走就没了信,苏潋左等右等不见人,打电话过去,答曰很快回来,这个“很快”用了二十三分钟,回来后的江淮形象大变,剪了比苏潋最初见他时的板寸,还要短的圆寸,两边的鬓角被推得整整齐齐,露出略呈肉白色的头皮。
在新发型的烘托下,江淮清新俊逸,愈发显得天庭饱满,浓眉如炭。
难怪有人说,美貌是第一生产力,它让人宽容。
江淮两手空空,没租借到陪护床,租借时间最晚十九点,他剪完头发才去借,当然借不到,苏潋很不高兴,都把时间贴他脑门了,竟还记错了,想责骂江淮猪脑子,然而话到了嘴边,气势大减,像一句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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